我去外伤处理室去找容衍,他刚刚缝好针。
他的伤口在额头接近头皮的地方,所以刚好被头发给挡住了。
医生给他贴上纱布,刘海放下来之后,基本上看不到纱布。
处理完伤口还不能回家,跟着交警去大队。
容衍说出事故是因为视觉死角加上他处理不当,油门当刹车踩会出事,反正没提我的事。
如果提了,估计等会我们还得去派出所。
我发现,我现在做事的手法越来越迂回了。
本来,我可以直接回去洗热水澡躺床上睡大觉的。
现在兜兜转转折腾到半夜,还是这个结果。
容衍还活着,一切都没变。
我们回到他的家,他家里被我砸的一片狼藉。
我们在废墟里前进,我进卧室睡觉的时候,他忽然跟我讲话了。
“简寺鹿。”
我没转身没应声,只是站住了。
“为什么忽然回来?不是很想我死么?”
“呵。”他希望听到我怎么回答?
因为人性未泯?
我什么都懒得说就进了房间。
也许是太累了,我洗完澡什么都没想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弄醒的。
我睁眼一看,容衍在我的
房间里。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打击报复干掉我。
我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房间里异常整洁。
原来他是进来收拾房间的。
想必外面也恢复了原样。
容衍真是有洁癖,一大清早不顾自己还受着伤就收拾。
我重新躺下去,头重脚轻。
“从我的房间滚出去。”我拉上被子,言简意赅。
他收拾完了站在我的床前:“醒了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不去。”
“去带你见你外婆。”他语气平静。
我擦,他还真是执着。
昨天要不是我良心发现他就挂了,他还敢提这个?
“哥,乌,嗯,滚……”我真的懒的跟他废话。
我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过头顶。
如果他敢过来掀我被子,我一定会手起刀落让他身首分离。
这时候有人在按门铃,容衍就出去开门了。
我不知道是谁,如果是白芷安来跟我挑衅的话,那她就死定了。
来人应该不是白芷安,我听到容衍在跟来人说话。
“不好意思,张太太……”
“的确是我们的错……”
“我会赔的……”
张太太,房东?
容衍在道什么鬼歉?
张太太的声音越来越大
:“本来你一个人住了好几年了,我就觉得租给你,你安静又干净,我几年都没给你涨房租,可是自从那个女的住进来没有一天消停过,你瞧把我的房子搞成这样……”
她吵得我捂着被子都睡不着,只好从床上爬起来跑出去。
张太太四十多岁,卷发,圆脸,戴副眼镜。
她平时对容衍很和气,只是看到我就横眉冷对。
她把容衍当小奶狗,打算养成他吧。
当个包租婆就想养小奶狗,她怎么想的?
我光着脚走过去,客厅里果然已经被容衍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张太太还在罗嗦什么?
“张太太,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
“你看看我的墙。”张太太指着墙壁:“被砸的坑坑洼洼,知不知道我要请人回来重新粉刷有多麻烦?”
哦,我昨天气疯了,拿起什么都乱扔。
“还有我的油画,這幅油画可是名家,我觉得容衍有品位就特意挂在这里,结果,你瞧瞧你瞧瞧……”
张太太血泪控诉,旋转,跳跃,闭着眼。
她表情丰富,控诉方法多样。
抹眼泪,抽泣,饮泣,嚎啕。
好像不是我弄坏了她的房子,
而是玷污了她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刚成年的儿子。
容衍说他会赔,所有墙壁粉刷包括重新装修他都赔,还有那副我看上去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只大鸡蛋黄一样的油画也赔。
张太太给出的方案是,我滚,容衍可以继续住。
后来,容衍选择了跟我一起滚。
我们拖着几个大皮箱,灰溜溜地被张太太赶出了大厦。
郑律师的太太打电话来,问我们身体可好点了。
我这才想起小轮胎还一直在人家家里,总不能让他那么一直待着。
我没敢说我们被房东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