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问,“怎么,穿衣服也得别人服侍吗?”
蒋源噗嗤一下笑了,将衣服推回去,挑着眉毛看她,“不是这个更衣,是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更衣。
成淼淼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好,脑子不转了,直愣愣盯着蒋源呆了好一阵儿,你了半天没个下文。
最后红着脸,将抱着的衣袍往他身上一丢,怒气冲冲快步走开了。
路上恰好遇见莫七过来,脸色焦急,脚步匆匆。
她要是不走,就会知道,莫七要说的事,与她有关。
蒋源把人家小姑娘气得又羞又臊,自己倒是高兴地很,慢悠悠倒水洗脸漱口,外袍随便一披,便立在门口看天。
见莫七跑得脚下生风,也不挑刺,迎上去两人往出走。
“大人,兄弟们又发现一波人鬼鬼祟祟,在找什么,似乎与上回抓到的是一波人。”
莫七终于能缓下脚步,压着气息小声说。
蒋源沉吟片刻,走动间外袍滑下,莫七赶紧捞住衣服,伺候穿上。
“还是你们几个用着顺手,”蒋源由衷感叹,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连伺候人穿衣服都不会,脾气还大,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
“去安排人接触一回。”
嘱咐完,脚步已经转到了饭厅,莫七打算洗手试菜呢,被蒋源叫住,“去将那小丫头叫过来。”
丫鬟么,就得有个丫鬟的样子。
可怜成淼淼才回到自己院里,歪在床上才眯了眼,还没看见周公,就被如玉叫醒了。
第四回了,一晚上被叫醒四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她含着怨气,目光沉沉地站在蒋源面前后,就不想忍了。
一双筷子被她用的像棍子,铛铛铛地将几样小菜丢进蒋源面前的碟子里,而后瞥他一眼,“好了。”
“不会试菜?”蒋源笑着,将碟子推到她面前。
成淼淼这才明白,感情她先是守夜的丫鬟,现在还是试毒的丫鬟。
见她瞪眼看自己,蒋源笑不达眼底,“既然有求于人,便要有个态度。”
“你现在逃婚离家,想托庇于我镇抚司,总得付出些什么,这天下哪儿有白拿的好处呢。”
蒋源两片嘴皮子一张一碰,轻飘飘说了一句话,却把成淼淼砸的面色发白。
这位镇抚使大人,看来不好糊弄。
“大人若觉得不方便,大可将我赶出镇抚司。”
成淼淼坐下就着碟子,慢慢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菜吃下去。
镇抚司的菜色很不错,可惜此刻她满腹心事,吃不出什么滋味来。
瞧着她吃光了,蒋源又给她盛了一碗白粥,特意还把表面那层油皮舀给了她。
忖度着应当吃饱了,这才又开口,“你当我镇抚司是菜市场,由着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成淼淼羞恼非常,这段时间她过得不错,便错以为蒋源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
结果这个好人冲她咻咻扔了好几把刀子,把她拉回了现实里。
揪出手帕擦掉眼角的泪,成淼淼露出一个笑脸,尽量心平气和冲着蒋源说,“大人说的极是,是我不懂事了,日后大人有何杂务尽管差遣。”
蒋源端起舀剩下的大半碗粥一口喝干,又仔仔细细擦了手,表现的温和模样,“叫哥哥。”
成淼淼乖顺地很,一颦一笑,“哥哥。”
终究还是没放她去补觉,所幸年纪小,成淼淼找茶房要了两碗浓茶下肚,便又是神思清明的一天。
蒋源似是要将她绑在身边似的,吃饭带着,就连去书房批文书也带着。
成淼淼可不傻,蒋源在他前面进了书房,她就守在房门外,不肯进去。
开什么玩笑,镇抚使的书房,指不定藏了多少东西,万一给她按个探子细作的名头怎么办。
见她如此戒备,蒋源竟就不勉强了,另外唤了莫七使唤。
书房外光秃秃的,没树没草,灰突突的石板看得成淼淼堵得慌。
幸好在房檐遮蔽下,有一片阴凉地,不至于被日头晒着。
正无聊间,就见有两人从院外走来。
一人体格结实,也穿着飞鱼服。另外一人穿着便服,长得精瘦,面上干扁,眼角眉梢往下垂着,很是严肃阴沉的样子。
成淼淼见有人过来,探头从窗户往书房一看,蒋源仍聚精会神写着什么,不知道是没听见动静,还是不想理会。
心里腹诽着,手下却轻叩窗楹,“大人,有人过来了。”
蒋源仍旧没理她,运笔如飞,莫七见蒋源没发话,便丢给成淼淼一个看不懂的眼神,随后忙自己的去了。
扶额叹气,她又不认识人,这可怎么是好。
来人却很知礼,瘦老头站在离书房约三步远的地方,脸色和蔼与她说话,“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