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
市第一人民医院。
周研礼正陪着老爷子说话,林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低声道,“三爷,人来了。”
来的还挺快。
没什么温度地掀了掀唇,周研礼替老爷子拉了拉被子,温声道,“爷爷放心,孙子这就去替您出气。”
老爷子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如既往的不做回应。
医生说,他年纪大了,又是心脑血管的疾病,清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不是周家有钱,阮明月又照顾的好,老爷子这么躺着,早就出事了。
周研礼到病房时,陈泽明被两个保镖按在地上,面目狰狞地盯着床上坐着的雷三。
嘴里嘟囔着,“这不可能,那老东西怎么可能没在这里?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说话呢?”雷三利
落翻身下床,走过去就想给他一脚。
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周研礼,顿时老实了。
陈泽明还没办法接受现实,怒吼道,“那老东西呢?他在哪儿!”
他让人盯了半个月,确定了医院保安和周家保镖换班的时间,更确定那死老头子就住在这里没有变过。
怎么可能会没人?
“三爷,我这就让他闭嘴。”林文也听不下去,开始挽袖子。
周研礼拦住了他,“先出去。”
“三爷,这是个疯子,别伤到您。”林文不放心。
可触及到周研礼冰冷的眼神,他顿时不说话了,冲着雷三等人使了个眼色,前后脚离开了病房。
没了钳制,陈泽明嘶吼着要从地上爬起来。
但他断了一条腿,从轮椅上被人拎下来时,又被折断
了一只手,这会儿根本就爬不起来。
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只蠕动的虫,令人恶心。
抬手踩住陈泽明在空中乱抓的手,周研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声问,“他还真自信,就派了你一个人来。”
陈泽明疼得闷哼一声,偏头吐了一口唾沫,“有本事你杀了我!”
“还嘴硬?”周研礼脚下加重了碾压的力道。
“啊!”陈泽明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整张脸扭曲不已。
他嘶吼道,“周研礼,你这个野种,有本事杀了我!”
——野种。
不知道有多少年,周研礼没听见别人这么叫过他。
当初是谁这么喊来着?
是周时卿的生母——谭梦君。
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这么骂来着。
但知道当
年内情的人,再清楚不过,究竟谁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周家少爷。
谁又是野种。
周研礼收回了脚,眼神冰冷的看着恨不得吃了他的陈泽明,突然问,“他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推你出来当替死鬼?”
闻言,陈泽明本就惨白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趴在地上,只能费力的梗着脖子看周研礼,眼神满是怨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到这个时候,还愿意护着他,感情不错。”周研礼没什么表情的评价道。
这怎么听,都不是好话。
可陈泽明却很高兴。
他想着跟周时卿在一起这几年,突然也不挣扎了,翻过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看着陈泽明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周研礼突然笑了。
寂静的病房里,他讥讽地笑声,显得格外诡异。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陈泽明却像是听明白了一样,恶狠狠地盯着他,“你闭嘴!”
周研礼没再笑,只是看向他的眼底多了怜悯,“你为了他,心甘情愿去杀人。你猜猜,他现在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周时卿正陪着他的未婚妻,在商场里开心购物。
这些,陈泽明当然清楚。
但是听别人说起来,他仍觉得,难以接受。
明明陪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方慧那个贱人!
“你就不恨吗?”周研礼又问,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陈泽明眼皮颤了颤,不为所动。
见状,周研礼不怒反笑,“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不过在你死之前,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