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出国三年,唯一一次给他打电话。
电话里喝多了酒的她哭得稀里哗啦,反复倾诉她对他的爱和思念之情。
那时他正独自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听着她的哭诉,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好想告诉她,他也很想她,很想很想。
从那一夜之后,他就彻底放下了对她的偏见。
他终于可以将她和他父亲犯的错区分开来,撞死母亲的是她爸爸江学林,并不是她,他不该把对她父亲的怨恨转移到她头上。
他应该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对她的爱。
等她回来,他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对她坦白,告诉她自己早已对她动心。
他已经分析过无数次,如今横在他和她中间的,无非就是江学林撞死母亲这件事,以及自以为拿捏了顾家的王嫣然一家。
这三年王家因为两人订婚一事,越发嚣张起来。
王嫣然的父亲王烽不论走到哪,都会得意的跟人说,顾爵风是他的女婿,被他女儿迷的死去活来。
顾盛年虽远在伦敦,但也对此心知肚明。
但他从未反对过顾爵风和王嫣然的婚事,对王家的
嚣张自然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他甚至亲自给顾爵风打电话,夸他选择跟王家联姻,是个正确的选择。
面对父亲的认可,顾爵风脸色阴沉,一句话也没说。
自从母亲去世后,顾盛年就出国做生意去了,常年都不回来看顾爵风一次,只是把他交给佣人和保姆照顾。
父子二人极度缺乏沟通,顾爵风也渐渐养成了沉默不语、掩藏心事的性格。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喜欢江云舒的原因。
江云舒的父亲坐牢后,她跟母亲相依为命,日子明明过得很凄惨,但她却总能绽放笑颜,在班里无论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不像顾爵风,看上去总是冷冰冰的,学校里没有一个人敢跟他亲近,他也不知如何才能跟人敞开心扉。
记得以前在一个班时,江云舒很多次都想跟顾爵风冰释前嫌,但顾爵风一想到她的爸爸撞死了母亲,就心生恨意,将她狠狠推开。
想来那个时候,江云舒心里肯定也很难受吧?
可中学六年时光,如果没有江云舒在身边,那么回忆便只剩黑暗和无望。
江云舒就像一道穿透黑暗缝隙的阳光,总能给顾爵风枯燥乏味的生活带
来一丝惊喜。
他对她的爱足够深沉,他爱她的时间足够久远,久到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
也许在母亲去世那一天,他在医院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被她深深吸引了吧?
想到这,顾爵风将袖子放下来,心情平静许多。
就在这时,王嫣然不顾秘书的阻拦,门都没敲就冲了进来。
“王小姐,您没预约,不能进来的。”个头不如王嫣然高的秘书看上去十分弱小无助。
“我找我老公,还需要预约?小心我开除你!”王嫣然横眉竖眼,蛮横的不行。
顾爵风忍不住皱起眉头,不动声色的把桌上的银行卡夹紧文件中。
小秘书站在不远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道:“顾总,王小姐他……”
“没事,你出去吧。”顾爵风打断了她的话。
秘书连忙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去。
顾爵风神色阴沉,打量着打扮招摇的王嫣然。
她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化了浓妆,穿着一条银色与绿色相间的包臀连衣裙,脚下还踩着足有八厘米的恨天高,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具有攻击性,让人非常不适。
“你来做什么?”顾爵风不悦道。
王嫣然
突然撇撇嘴,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我还不能来看看你了?我们还有几个月就结婚了,还有,你马上把那个秘书开除,不然我自己开。”
“你没资格开除我的人吧?”顾爵风眯起眼。
王嫣然娇羞一笑,说:“马上就有资格啦,你让我先练练手嘛。”
“你拿别人辛苦争取来的职位练手?凭什么?”
“就凭她命不好,活该没有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只能任凭我这种有钱人处置。”王嫣然不屑道。
顾爵风沉默了,眼中的厌恶更浓。
虽说他承认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但他也绝不苟同王嫣然的话。
就算世界潜规则再多,只要努力,每个人都有出头的机会。
“找我有事?”顾爵风岔开了话题,他可不想听王嫣然在这儿诉说她肮脏的价值观。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我想你了。”王嫣然说着,扭着腰走过来,一下坐在了顾爵风老板椅的扶手上,“你想我没有?”
不知她喷了什么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