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乔湘雅将《伤寒论》拿出来,贺东阳才知道,平雪涛对乔湘雅究竟下了多大的惩罚。
整整三万五千字,手抄十遍,这得抄到什么时候去?
“外公是不是太严厉了,这么厚一本书,咱俩在长上十只手也抄不完阿。”贺东阳看着书上那密密麻麻的小字,眼底就一阵眩晕。
即便当初在学校是个学霸,也没一口气抄写过这么多字。
乔湘雅笑了笑,边写边道: “外公之所以要我抄写《伤寒论》,是因为这本书中所讲的医德,这是在惩罚我对病人不认真。”
“那也太多了点,你就算抄写一遍,也要好几天的时间。”贺东阳张口结舌,在心中不禁感叹平雪涛的铁面无私。
“应该的,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不用陪我,从小这些医书我都不知道抄过几遍了。”乔湘雅看了眼时间,催促着贺东阳去休息。
贺东阳向来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就不会反悔,伸手拍了拍乔湘雅的头发,柔声道:“我们一起,不用担心我,我是老板。”
乔湘雅也不再催促,安心誊抄厚厚的《伤寒论》。
夜晚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
间,朝阳已从云霞透出,点点光斑顺着窗帘的缝隙照在乔湘雅的那张略显憔悴的小脸上。
一夜未眠,也仅仅写完半本,乔湘雅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手腕像是没有知觉似的僵硬。
侧头望去,轮椅上的人合着双眸,手指尖无力的捏着圆珠笔的一端,勾勒静雅的下颚骨依旧锋利,只是经过一夜的洗礼,冒出了些青涩的胡茬。
乔湘雅缓了口气,趴在桌子上,静静的凝望着宛如雕塑般精致的侧脸。
贺东阳是好看的,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好看,乔湘雅相信,任何一个见过贺东阳的女人,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让他从自己的眼中剔除。
只是贺东阳的长相太过于凌厉,是个很不容易让人接近的长相,再加上外界对于贺东阳的评价,更是验证了他是个妥妥的冰山美男子。
曾经乔湘雅也是这么认为,那怕结了婚,她也不曾觉得贺东阳会有什么样的不同。
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乔湘雅感觉的到,贺东阳这个人,就是温柔的本身。
他会照顾乔湘雅所有的感受,会在外人面前专制的维护她,会在每个深夜温柔的抱着她而不做其他
。
他所有的锐刺都对准了那些企图伤害她的人,用自己的方式见她保护在层层叠嶂之下。
乔湘雅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他们明明没有半点的感情基础,明明只是在婚礼上见过一面,为什么他能毫无保留的付出呢?
乔湘雅伸出手,柔软的指腹在贺东阳的鼻翼上慢慢划下。
他的鼻尖有些凉,嘴唇却很是温热,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有些扎手,却无伤大雅。
“早安,乔医生。”贺东阳忽的开口,那不曾睁开的眼睛微微弯起,笑意朦胧。
乔湘雅本能想要缩回手,却不知是不是用手过度反应迟钝,不仅没有缩回手,还被人紧紧攥住。
“一夜没睡么?”贺东阳借着乔湘雅的手腕坐直身子,眼角还挂着星点睡意。
乔湘雅点了点头,“嗯,抄书的时候没感觉累跟困。”
“现在还早,来休息会。”贺东阳将乔湘雅拉进怀中,将腿上的薄毯裹在她的身上,“睡吧,到点我叫你。”
乔湘雅虽然个子不矮,但身上没有几两肉,整个人蜷缩再贺东阳的怀中,竟也是没有半点多余。
嗅着贺东阳身上沐浴露的香气,困意瞬间席卷了全
身的经络,乔湘雅毫无预兆的陷入看深眠。
贺东阳的下巴抵在乔湘雅的额头上,翻着昨天晚上乔湘雅的手抄本。
娟秀的字体就像她这个人那般赏心悦目,贺东阳的手指拂过透着油墨香气的页面,想起昨晚“挑灯夜读”的身影,眸底逐渐的柔和清澈。
很多年前,他也曾见过这样的身影,在那个充满着蝉鸣的夏夜,在那个谁都不曾知晓的岁月。
忽然间,贺东阳的目光一顿,他看着手抄本的最后一页,那三个与《伤寒论》丝毫没有关联的字,与那张简笔肖像
贺东阳心中一暖,低睨了眼怀中熟睡的人,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那是乔湘雅亲笔画的贺东阳熟睡的样子,以及他的名字。
贺东阳将这最后一页撕下来,宝贝似的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口袋当中。
乔湘雅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醒过来的时候,贺东阳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报表。
“都这么晚了?怎么没叫醒我。”乔湘雅揉了下惺忪的睡眼,朝着贺东阳走去。
贺东阳将平板扣上,笑道:“反正是周末,没什么事情,外公那边我去过电话,
他说了,医学上的事情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