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从天上掉下来砸在葱郁的草原上,渐渐的越下越大,牛羊圈里面的牛羊都往草棚下面躲着雨,甩了甩头上沾着的水。
穿着雨披的祁德业手上捧着一碗腥臭的血水悄悄的靠近毡房,将血水泼在了毡房门口的位置,转身离开。
雨水将毡房外的血水冲淡,还是难掩血腥味,毡房里面的祁雪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听着外面的下雨声,幸好她有先见之明的做了草棚。
牛羊圈里面的牛羊不用淋雨,摸黑的伸手去给阿弟把身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拉,免得着凉了。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出现在毡房远处,它身上的毛灰败,瘦骨嶙峋的身子上还残留着伤口,鼻尖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脚步来回的踱步。
它忌惮的看着那一片的毡房,狼群都需要避着人类更何况是孤狼,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提醒着它已经好几日没有捕猎到食物。
半张开的嘴流着哈喇子,来回的踱步在飘来血腥味的毡房,它抬起头来看着远处一片的毡房,最终还是饥饿让它朝毡房走去。
牛羊圈里面的马似乎感觉到危险,从俯卧的姿势站起来,发出一声声鸣叫。
孤狼嗅着血腥味是从毡房那边传来的,它犹豫的两边看了一下,是向牛发起捕猎还是朝毡房里面去。
外面的动静将还没有深睡的祁雪给吵醒,她撑着坐起身来,觉得外面的动静不对劲,难道是有人下雨天来偷牛。
这个念头刚浮现,她就一紧,这可是家里面最宝贵的资源,若是被人偷去那怎么行。
为了安全起见,她蹑手蹑脚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下床走到灶台前拿起靠在那边的柴刀朝门口走去。
微微的掀开一点缝隙,狂风吹动草垛发出窸窣的声响,伴随着牛羊焦灼的踱步,一头瘦骨嶙峋的狼站在毡房外边,绿油油的眼睛盯着牛羊圈的方向。
祁雪呼吸都要骤停,那怕是她心里面早就知道大草原上很容易遇到狼,甚至之前在网上看到公路上被狼群抛弃的孤狼都被喂成网红。
她捏紧手中的柴刀,外面的这一只显然不是那种狼,不管是它要去吃牛羊还是进毡房来,都是她不可能接受的。
狂风吹动着毡房门,她们昨夜压着的石头隐隐有翘起来的迹象,祁雪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可以回空间里面,阿弟应该也能够带进去。
她却不能够丢下来外面牛羊不管,哪怕是知道先保住命之后再说,若是那四只牛羊没有了,她们日后的指望也没有了。
孤狼犹豫再三,牛羊圈里面的牛羊虽然还小,却有四只,它已经饿了太久,不能够一击必杀,还要将毡房里面的人吵醒。
那它就没有活路,它调转头来朝着毡房这边过来。
透过风吹开的缝隙,祁雪看着朝这边过来的狼,呼吸一滞,毡房的门也只是一个布帘,压着上面的石头挡挡风也就算了。
根本不可能阻挡狼的进入,阿弟还在床上睡得踏实,她想到狼怕火,匆匆的转头去放柴的地方拿起柴狠心的将家里的仅剩下的一点油倒在上面。
用火石摩擦着生火,她的手心都是汗,庆幸这些日子学会火石的用法,风雨声遮不住的爪子去扒拉门帘的声音。
她磨火石的动作更快,火星冒出来点燃干柴,柴上面沾着油烧起来,火光将毡房点亮。
祁雪手上握着燃烧的火把,心里面勉强的有底气,高声发出呵斥,“畜生玩意!”一边用柴刀敲打凳子发出声响。
扒拉门帘的动静小了下来,这一声也将床上睡着的祁牧给吵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阿姐,怎么了?”
祁雪沉着冷静的说,“毡房外面有只狼,你别怕。”她捏紧火把手青筋隐隐露出暴露她心里的紧张。
祁牧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上下来,他心里面害怕极了,之前就听阿爹他们说,家里面的大伯他们都是因为狼群的袭击才丢了性命的。
这在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阴影,他哪怕是害怕还是匆匆走到阿姐前面。
祁雪没有工夫跟他解释这狼怎么来她们毡房外,将火把交给阿弟,她双手握紧柴刀砍着凳子,“你个畜生要是敢进来,我就把你剁个稀巴烂,赶紧滚!”
被扒拉开的门帘缝隙透出火光,再加上这一声声呵斥跟声响,让门外的孤狼迟疑的往后退。
它惧怕这火光,却又不甘心这一趟就这么走空,就在门口那僵持着。
祁雪盯着外面的孤狼只要它没走,她这手上敲打的动静一声比一声大,木凳被她砍的木屑四溅。
这么大的声响传到邻里的毡房那边,听着动静的段宽坐起身来,他一旁睡着的乔倩儿也被他的动作吵醒,“当家的,怎么了?”
“你听这动静是不是老祁家那边传来的?”
轰隆隆的一声雷声响起盖过那声响,乔倩儿摇摇头,“当家的,这也没有什么声音,是不是打雷声你听错了。”
段宽摇摇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