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一切的呢,谢远淮已经不敢细想了,“幸好当年没有选择站在赵成那一边。”
他也曾以为赵政如此顺利登基是有自己不站队的原因,现在他才想明白,有没有他,或者不论他如何选择,赵政都会是最后的赢家。
他太恐怖了,也看的太远,哪怕当时他都还没坐上那宝座,他甚至有精力为日后登基后该做什么谋划了,赵成输给他不冤。
“景承,我要你从现在开始牢记,一定要尽心尽力辅佐陛下。”
谢远淮看着谢景承,眼里有期许与憧憬,“我们要见证的或许是历史,我们要辅佐的可能是统一五国的霸主。”
“是。”
与主将杜彪商议完明日的安排已经很晚了,南风给赵政披上披风,“陛下,夜里凉。”
事情繁杂,思绪也有些乱,赵政停下了回营帐的脚步,转头朝另一边走去,“朕想去走走。”
他觉得孤独,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从他被送去东盛那一天起,他就告诉自己,他今后要做天下的霸主,曾经受过的屈辱,全部加倍奉还。
这些年他苦心谋划,现在终于有些曙光了,可他竟然觉得孤独。
从当日鲁阳回来那堆人里没有看见林婳开始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了,林婳托谢景承给他的信一直在放在他胸口,他已经会背了。
“吾夫赵政,见字如晤,
听完谢大人告知你我留在鲁阳这件事后,我想你应该很生气。
气我自作主张,气我胆子大,还气我什么呢,我一时想不到。
但是请你不要迁怒旁人,你知道的,若非我同意,没有人能逼我留下。
当初说好的,你想要统一天下,我会帮你,这也是我与你并肩作战的方式。
本来想祝你心想事成,但是想了想,更希望你平安。
请一定照顾好自己,平安归来。
妻,林婳。”
若非有这封信,赵政怕自己当时就要去鲁阳抓她了。
林婳说她是他的妻,赵政信了一半,他总感觉,他走不进林婳心里,而林婳留在了鲁阳,更增加了赵政内心的不安,他随时有可能会失去林婳,所以这几个夜晚,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
他恨不得把林婳折断四肢关起来,可若是如此,他也会永永远远失去林婳。
就好像那些喜欢老虎凶猛却又害怕老虎伤人的人一样,多矛盾啊!
他从未这么束手无策过。
“陛下,该回去了。”这个时节,北晋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南风不得不提醒道。
“走吧!”
林婳,我很期待,下次再见时的你我。
“慕北,为父的眼皮怎么一直跳。”周卫国揉了揉眼皮,对还在他营帐里看兵书的周慕北说道。
周慕北放下书,“阿父莫多想,此次陛下的谋划您都清楚,我们胜算很大。”
周卫国始终放心不下心里的那点不安,如果不是因为战事,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林兄,你说的是真的吗,咱们陛下还猎杀过马熊啊?”护国军的一处营帐内,几个人正睡不着谈天说地。
被称作林兄的人拍拍胸脯,“当然,这事在雄州都传遍了。”
“这个营帐除了你,我们这些都是从青州永州那些地方来的,哪知道这些啊。”
“是啊,还是在雄州好,诶,林兄,你是不是还见过皇上啊?”
这个嘛,不仅见过,还吃过饭呢,不过这可不能说。
大概是觉得林生不可能见过,那人没等他开口,自顾自继续说道,“可惜咱们被分到护国军,要是能和皇上一起在寒武军就好了。”
林生这可不乐意了,“护国军怎么了,那周家世代护国,天下谁不知道护国公的名号,此次带队的是他儿子,虎父无犬子,周将军很厉害的。”
“你小点声儿,别把巡营的人喊来了。”林生旁边的人压低声音对林生说道。
“是啊,林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那人不解道,他也没说护国军不好,只是谁不想在天子手下做事,说不定被天子看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呢。
“诶,林兄,你也姓林,皇后也姓林,你们不会还是什么远房亲戚吧?”
“这怎么可能,”都不用林生开口,旁人就帮他回答了,“他要是跟皇后娘娘沾亲带故,那能只是个小兵吗?”
“也是。”
得了,他还没开口,这些人都都把话说完了。
“睡吧睡吧,趁现在还有机会睡,等真到我们打仗了,那晚上都合不上眼。”
说着这些人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呼噜声响起。
营帐里,只有一人睡不着,也不知道雄州那些人发现她失踪了没。
顾辞是在收到周家来信才知道周笙笙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