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渔苗又接着往下说,目前这些诗句对她来说,应对起来还是没什么压力。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李落针也显得轻松有余。
渔铜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出来了,只能沮丧地看向两人,说道:“我认输了。”
“看来你的诗词知识储备还是不够呀,有空还是多去背背吧。”李落针笑嘻嘻地说,倒也没有嘲讽他的意思,能应对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但要考功名可远远不够。
“铜弟,你已经很厉害了。”渔苗宽慰了一句。
渔铜能说啥,一个打一巴掌另一个给个甜枣,都是最亲近的人,受着呗,再说也确实没说错,他的知识储备还是太少了。
“丫头,那咱们继续。”李落针挑眉看向渔苗。
“好呀,谁怕谁,我可不会输给你。”渔苗高傲地说,想让她认输那可没门。
“那这次我先出。”李落针说道。
渔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还点了点头。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是霰。”李落针想了想说道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渔苗紧接着说出下一句,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与磕绊。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对了一刻钟,还没结束,这可让在座的渔铜和渔银看得目瞪口呆。
渔银更是一会儿把头朝左边,一会儿把头朝右边看,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相上下地对诗。
谁能想到阿妹的文学功底竟然如此深厚,就连李落针都有些惊讶了。
“你这是深藏不露啊,以前都没见你这么厉害,今日这是把本事都爆发出来了,你以前难道是藏拙啊?”李落针一边疑惑,一边笑着打趣自己的小徒儿。看来,他还是对这小徒儿不够了解呀。
“师父,您不会觉得我能对出来就很厉害了吧,您有没有想过其实是您自己不够厉害呢?”渔苗这么一说,李落针气得吹胡子瞪眼,头发都仿佛要竖起来了。
从来都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尤其是说他不够厉害,这让他怎能接受?他可是神医呀,不仅是神医,十八般武艺不能说样样精通也精通一半吧。出门在外哪个人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怎么到了小徒儿面前,就被说不够厉害了呢。
这让李落针心里有了极大的落差感,对小徒儿的说法也变得不满起来。
“我在夸你,你却损我,你就是这么尊师重道的吗?”李落针气得不轻。
“师父,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要不然咱们接着往下对,或者换个令也行呀。”渔苗笑嘻嘻地说道。
“好,换令就换令,我就不信了,我还斗不过你一个小丫头。”李落针气哼哼地说完,看向渔银,“你再出一个令。”
渔银很是无奈,自己这池鱼被殃及了呀。
“那要不然咱们就来以‘雪’为令吧,刚好今日下雪了。”渔银看着外面的雪,突然有了主意。
“这个不错,你先还是我先?”李落针夸赞了一句,然后看向渔苗问道。
“您先吧,否则您又要说我不尊老爱幼了。”渔苗说完笑了笑。
师父有时候真像个老小孩似的,和他们这些年轻人也挺能玩到一块儿去。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李落针最先说出。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渔苗不假思索。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
两人又对了三刻钟之后,渔苗才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一个对不上来了。
李落针哈哈大笑道:“看吧,你还是嫩了点儿,我赢了。”
这种赢的感觉让李落针特别开心,徒儿虽厉害,但还是比不过自己呀。
不过幸好她对不出来了,否则再来两个估计他也要不行了。
“师父您真厉害,不愧是我师父,要是您输了,哪还有资格当我师父呀?”渔苗倒是一点都没有输后的沮丧,她觉得能在师父手下过这么多招,已经挺不错的了。
就这样,一个晚上从“月”到“雪”,又辗转换了十几个令之后,渔苗知道,这老头真是深藏不露啊。
她可是现代的高材生,在这里竟然斗不过一个古代老头,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虽然中间她也赢了几次,但对比之下她输的彻底,是自己学艺不精吗?不不不,肯定是这古代老头太厉害了。
差不多时间,大家便回去休息,这场飞花令也就到此结束。
但渔苗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今天玩得太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