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燕国的那个王爷,又在边界挑衅呢!”几个粗使丫鬟收拾好了院子,缩在墙角闲聊。
“哪个王爷?”一个年纪十五六的小丫鬟歪头看着那个圆脸盘的丫鬟问。
“还有哪个,不就是那个燕王爷,燕龙宇。听说他高大威猛,豪放不羁,是个真男人呢。”圆脸的丫鬟双手交叉搭在肩上眯着眼睛痴痴地笑着,挤得胸前一团肉跟着她的身体微微摇晃。
“呸,什么真男人,”年长的,穿着枯茶色衣裳的老婢不屑一顾,“那燕王爷就是个假君子,真小人。为了一己私利,罔顾人命,把自己的未婚妻都害死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切,我不懂,你懂不还是一个老处女。”圆脸盘的丫鬟白了她一眼,“那边又落了一地树叶子,你去扫了去。”说着把那老婢挤出了圈子。
“咱们接着说,听说那燕王爷现在已经占了我边境十里,难民一波一波地往城里涌,皇上正为这事儿发愁呢!”那圆脸的丫鬟接着说。
“皇上有什么好愁的,韩子翎韩大人不是一直帮着他出主意呢?再说皇上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呢!”长得细长像根豆芽一样的丫鬟诧异地说。
“想什么呢,你
还不知道那些王子皇孙呐,一个个跟个熊包似地,就知道风花雪月。听说啊,昨晚上六爷可是在倾城居守了一宿呢!”小丫鬟对京都的事倒是门儿清。
“说起来咱们六爷害死个痴情种呢,要是我啊——”圆脸的丫鬟眼睛一眯,陷入无尽幻想。
“你?少做白日梦了,人家绫罗可是花魁。”细长的丫鬟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笑道。
“花魁也是过气的花魁!咱府里不也住着位花魁?而且人家连王爷的孩子都有了,这母凭子贵,就算将来做不成王妃,也是这宸王府的主子。也就咱们天生是做奴才的命。”圆脸的丫鬟哀戚道。
“嘘,你们可小点声些吧,这可不是位好惹的主儿,没见王爷都快把她宠到天上去了,人家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放眼天下,有谁敢这么对咱们王爷!”那边的老婢凑过来道。
“哎呀你怎么还没弄完呢,”圆脸的丫鬟瞪了她一眼叫道,拿起扫帚就开始打扫,“快点儿弄,月令姐姐该回来了!”
说话声渐渐小了,最后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午后的阳光从窗缝间透进来,在墙上留下七色光芒。
燕龙宇一向是那么不安分的,是个极其霸道的人呢!
苏小梧
微怔了一下,不明白自己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事。她抿抿嘴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季剪秋是燕国前相季修痕的女儿,跟燕龙宇多少有点交集吧。
那丫鬟说燕军已经占无终国边境十里……这样说来,小豆子跟爷爷……
“姑娘你看这是什么!”月令跨进门高举着手里的册子喊道,“爷让人搜罗的棋谱,听说是崔子西留下的孤本呢!”
苏小梧靠在美人榻上看她兴高采烈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抽搐。
“姑娘你就不能给个笑脸儿嘛!”月令无奈地捧着那所谓的孤本,丢进了梳妆台边的小匣子里。
她拨弄着匣子里的东西,回头看了苏小梧一眼,有些哀怨,“姑娘……”
这几天洛迦渊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每天搜罗些小玩意儿送过来,虽然也不值几个钱。
“姑娘你怎么都不笑呢?”月令挪到苏小梧身边,蹲下身帮她按腿。
苏小梧挑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笑。
“今天气色不错。”突然的声音让苏小梧抖了一下,腹中的孩子很配合地踢了她一脚。
“怎么了?”洛迦渊忙走到她身边,蹙眉看着她。
“是小公子在踢姑娘了!”月令扶着苏小梧坐起来,抬头笑着对洛迦渊说
。
苏小梧抬头打量着洛迦渊,今天的他穿了一件紫色的云纹华袍,腰系金色腰带,腰间系了只紫色裹金边儿的香囊,外罩一件白色烟罗纱,袖口处绣了一个小篆的洛字,一头乌发梳地一丝不苟,一顶金冠束在头顶。
他穿这么正式,是要出门?
“让月令帮你梳洗一下,我们进宫一趟。”他单手背在身后,看着苏小梧脸上挂着浅笑。
苏小梧拧了拧眉,歪着头看着他,这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她只负责演戏,怎么还要见他的宗亲?
“永华大长公主让人传话,想见你。”洛迦渊抿了抿嘴角,弯腰在苏小梧身边坐下,阳光在他衣服的皱褶里堆积,一点点溢出来。
苏小梧低头不应,他们事先并没有这样的约定,进了宫门,一切就都由不得自己了。
“我会保护好他。”洛迦渊握住苏小梧盖在肚子上的手,“我保证。”
感觉到洛迦渊手心的温度,苏小梧抿着嘴唇抬头看着他犹豫片刻,撇着嘴点了头。
镜子里的人面容清秀,茶色的双眸反射出镜中的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