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冬深吸一口气,脚尖一转,地上的剑一声轰鸣弹起落入她手中,她扭头看着君天临,“一定要保住无终!”说完,剑一横往脖子上划去。
铮的一声脆响,明冬手里的剑应声而落。
梨妆瞅了一眼两人,冷哼一声,指尖飞出一粒青豆,打落了明冬手里的剑。
“定血契。”一缕劲风吹过来,梨妆甩给他一纸契约。
君天临看了眼手里的契约,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梨妆,从腰间取出一柄精致短小的匕首,划破手指,将血滴在契约上。
梨妆偏头看着君天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阙棠。”梨妆看了眼捻在指间的契约,微微笑了一下,指尖一松,那纸契约随风飘落,她微微启唇唤了一声,“这桩生意交给你了。”说完转身消失不见。
而在未央殿屋檐的瓦片上由虚化实地出现一名女子,一身白衣,身上披了件雪白的斗篷,白色的日光下有些晃眼。
阙棠微仰着头接过飘落的契约,面纱之下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长长的睫毛合一开,眼神落在君天临身上。
“好久不见,皇帝陛下。”
“好久不见。”君天临呆怔着,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
“君天临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关于那只契约。”明冬倚着柱子眯眼看着坐在榻边帮慕色上药的阙棠,开口质问道。
阙棠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皱眉看着慕色脸上的伤口,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
“本宫问你话呢!”明冬看阙棠对她视而不见,胸中挤压的火气越来越大,终于忍耐不住,握紧了拳头上上前跨了一步,握着剑朝阙棠冲过去。
阙棠也不回头,抬手轻轻一挥,宽大的袖摆在空中划过,带着一股劲气将明冬打翻在地上。
“我知道你,你本是洛迦渊的人,可你为什么要背
叛自己的主人。”阙棠转过身,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看着明冬狼狈的模样眉毛也没挑一下,倒是对明冬背弃主子的举动充满好奇。
“别这么看着我!”明冬望着阙棠清透不谙世事的眸子,咬紧牙关大吼一声,“你有什么理由质问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你们楼主的一颗棋子,没用的时候,放在那里都嫌碍眼。”
“棋子?楼主说,人活于世,皆是棋盘内一颗棋子,会受到别人的操纵控制,但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心,只要本心还在,就还是自由的。”阙棠说。
“本心……”明冬怔怔地重复着阙棠的话,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嫉妒的情绪中迷失了自己,她恨苏小梧,恨沈绫罗,恨她们都可以站在洛迦渊身边,唯独自己不可以,她也恨洛迦渊,恨他薄情,恨他从未认真地看过自己。
所以她告诉君天临洛迦渊的弱点,妄图引起洛迦渊的注意,结果呢,他确实注意到她了,却是派人来杀她。
君天临与迷楼的契约一经签订,迷楼上下的讯息传递系统向各地通传这一消息,燕晋两国的王在得到这一消息之后有所疑虑,迷楼的势力深不可测,传言说一个迷楼能颠覆一个王朝,他们还不确定到底要不要与迷楼为敌。
“眼看胜利就在前方,难道要本王到此止步吗?”燕龙宇负手站在山巅,望着不远处的无终京都,拧着眉咬牙道。
“迷楼固然深不可测,但此刻燕晋联盟,想要攻下迷楼保护下的无终邑,也不是难事。”唐高站在燕龙宇身后,对此时的形式做了分析,“我大军长途跋涉,已是疲惫不堪,此战必须速战速决。昀夕公子刚派人传话说,即便王爷不出手,他也不会就此放弃。”
“迷楼那边怎么说?”燕龙宇攥了
攥拳头,他自然知道这些道理,让嘴边的鸭子飞了实在不是他的风格,只是迷楼此刻只说与君天临签了契约,却没有任何的表示,他着实想不透迷楼的目的。
“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唐高摇了摇头。
“王宫那边什么情况?燕龙轩的态度如何?”
“皇上把崔先生关进了天牢。”
“为了那个淳璟?”燕龙宇轻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还真成了再世诸葛?”
“崔先生指明说解七绝棋阵者有一指定乾坤之才,难道其中有假?”唐高不解道。
“你跟了我那么久,可见过季剪秋的棋路?以淳璟的道行,想解出七绝棋阵根本不可能,那样另辟蹊径的解法也只有季剪秋想得到。”燕龙宇胸有成竹道,“季剪秋一定在乐游山庄。”
“那当日王爷怎么……”
“季府之事已有先例,若她显露才能,必将为人惦记,皆是怕又是一场浩劫。况且正值乱世,本王相信,乐游山庄能护她周全。”燕龙宇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唇,扭头对唐高说,“通知江樱雪,尽快救先生出来,为达目的,燕龙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唐高迟疑片刻没有回应。
“怎么了,有困难?”
“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