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花了!”月泠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突然看到细长的白衣人影,呼吸一滞。
“七七。”月泠伸手拉住苏小梧的手腕儿,将她扯到自己身后,拧眉瞪着眉负手而立的男子,“阁下什么人?”
男子偏头轻哼一声,也不答话,径直往里面走。
“我们进去。”苏小梧看那人往里面走,抿着嘴唇看了月泠一眼,轻声道。
“诶?”苏小梧跟月泠转过残破的影壁,却不见方才那男子的身影,不禁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回头看着月泠,“难道真的是鬼?”
“你刚不还说,这世界上哪儿有鬼呢,不过是人心所化。”月泠四下打量了一下,对苏小梧说。
这地方残破斑驳,窗户上的冷布早已腐坏,在空气中轻轻地飘,窗棂吱呀吱呀地叫着,地上生出许多湿滑枯黄的青苔,月光下能看到地面上残留的铁锈颜色的血迹,空气中是腐朽的味道。
“虽然已是残垣断壁,但依旧能想象出当时一家和乐的场景。”苏小梧微仰着头,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往里面走走吧。我自小孤单一人,从未享受过承欢父母膝下的快乐。”
月泠望着她,微蹙着眉头没有讲话。
苏小梧走过游廊,穿过月亮门,伸手推开了一座小楼的院门。这里,相比于外面的残破,脏乱,这里要整洁一些,屋子依旧是屋子,院子里除了落叶多了一点,但并没有残破的痕迹。
月泠站在她身边,扭头看了她一眼,点亮了吊在门口的灯笼。
苏小梧在院中一棵年岁很老的银杏树下坐下,望着对面的小楼,它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具烧焦了的黑色尸体。
这里是季剪秋被充为军妓之前一直住着的院子,苏小梧深吸了一口气,恍惚看到季剪秋就坐在楼上窗口抚琴。
“七七。”
月泠在小楼里给苏小梧找了一只宫灯,点燃了递给她。
苏小梧接过宫灯,看着里面跳跃着的火苗,喃喃道,“季家所有院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为什么这里逃过了一劫呢?”
“据说是翻找到这间院子的时候,燕龙轩突然下令停止了搜查。”月泠扭头看了眼小楼,楼前点燃的两站昏黄的灯笼,像是怪物的眼睛。
“是嘛!”苏小梧愣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拎着宫灯站起来朝小楼走去。
小楼里布了一层灰,到处是尘,走一步就会留下一枚脚印,月泠跟在苏小梧身边,将房中的蜡烛点亮,苏小梧将灯笼搁在小桌上,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房里的陈设很简单,不奢侈,有书架,案几,画轴,棋盘,茶桌,小榻,是处书房。
扶着栏杆,拾阶而上,楼上是卧房,嫩绿色的帷布褪了色,留下苍白,苏小梧站在窗口,瞟到银杏树后一抹白色的影子,等她仔细去看,那影子又瞬间消失不见。
“你留在这里。”月泠拍了拍苏小梧的肩膀,纵身从窗口跃下。
苏小梧摸出一方帕子拭去梳妆台边圆凳上的灰尘,刚擦了两下,就被手下的触感阻止了动作,她掀开圆凳上的垫子,发现了一个暗格,她舔了舔嘴唇,皱着眉拨开了机关。
圆凳上开了一个洞,苏小梧往里面看了看,眨了眨眼睛,起身拿过烛台往里面照了照,拿出一叠的诗稿,她随手翻了翻,轻咬着嘴唇,这季剪秋还真是一代才女,诗文独具匠心。
“咚咚咚……”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小梧愣了一下,将凳子上的垫子重新盖上,深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衣袖下紧握着一柄匕首。
“蝉儿。”燕龙宇站在站在珠帘后,望着苏小梧勾了勾唇角。
“燕龙宇?你认错人了。”
苏小梧挑了挑眉,眯眼瞪着他。
“苏姑娘,好久不见。”燕龙宇轻笑一声,掀开珠帘,一步步走近苏小梧,“苏姑娘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都说燕王爷身陷大牢,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除非本王愿意,不然没有什么能困的住本王。”燕龙宇自信一笑,走到苏小梧身边,“你是否愿意给本王一个机会?”
“请燕王爷牢记一点。”苏小梧轻笑一声,“季剪秋早就死了,我苏小梧与她再像,也不是一个人。”
“那你为何会在此处,为何会在乐游山的刺杀中救本王性命!”燕龙宇有些愤懑,握紧了拳头瞪着苏小梧。
“我为何会在此处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再有,什么乐游山上的刺杀,我这个人冷血薄情,在我手上死掉的冤魂不计其数,我从不救人性命。真搞不懂,燕王爷怎么会将我错当成你的救命恩人呢?”
“你不承认本王也不再追究,但有一件事,你必须给本王一个说法!”
“什么事?”
“苏离!”燕龙宇紧紧地盯着苏小梧,薄唇一启一合,沉声道。
“苏离?他怎么了?”
“本王的子嗣断不能流落在外,你把苏离交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