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白鹅卵石覆盖的山丘上,目之所及的尽是白色的石头房子,大的如丘陵山包,小的也要比前面见到的老头的石头房子大一些,这些石头房子布局散乱,看起来不像飞雪堡那样是经过精心布置过的,它们跟地上杂乱的鹅卵石一样,杂乱地排布着。
他们走下山丘,走近那些石头房子。
那些石头房子前有一条狭长的水带,浅浅的,只有两寸的深浅,甚至没不过那些稍微大一点儿的鹅卵石。所以这不能说是溪流,更不能说是湖潭,它更像不小心洒落在地上的水一样,总之,就是那么浅。
但它却异常的清澈,而且是活水,能听到汩汩的流水声,只是这水太清,水里没有鱼,连个鱼苗都是没有的。
阳光从苏小梧他们身后打下来,远远地便再也看不到水,而是星星点点耀眼的碎金。
这些石头房子也跟他们先前见到的一样,没有窗子,大白天紧闭着石门,不见一个人影。周围静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好像根本就没有人,这里是有人的,只是他们的呼吸,心率都跟前面的老头一样,很轻,很慢,除非竖起耳朵,否则什么都听不见,除了汩汩的水声。
“他们应该是一个部族。”慕容辛白说,他是在说那老头和这里的人。
“显然那位老先生并不合群。”洛迦渊接着应道。
“他竟是被驱逐出去的吗?”淳璟扭头看着洛迦渊,六翼鼠已经落回到淳璟头上,远远看过去,就像是头上长了瘤子,嗯,不好看,但是很实用。淳璟说这六翼鼠竟然有调节温度的作用。
确实,现在已是白天,温度又上来了,走了这么久,脚上虽说没有磨出泡来,鞋子却已经被汗湿了。
“或许。”洛迦渊张嘴吐出两个字。
突然远处的白色石门突然缓慢打开,一个耗子一样的影子噌地一
下从黑洞洞溜出来,闪了一下,又溜了回去,石门砰地一声再次关上。
月泠已经闪了出去,却只看到了紧闭的石门,那东西竟然比他还要快,他也只模糊看到了一个白色影子。
“刚才那是只耗子么?”苏小梧他们已经跟了过去,云归站在一边手托着下巴,扭头看着雾绕,挑眉轻笑。
雾绕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出来干嘛来的?”慕容辛白四下看了看,他们脚下就是那片水洼,却并没有什么线索可循,莫非只是单纯的出来打水了?
“他刚才是看见我们才逃回去的吗?”淳璟问,“如果不是,我看我们可以来个守株待鼠!至少要先摸清楚情况,对吧。”
“石屋里传声性很好,昨晚已得到验证。”慕容辛白轻轻摇了摇头,正色道,“而且他们长期处于黑暗之中,耳朵更是灵敏,定然是早已发觉我们的行踪了,守株待兔,守株待鼠,都是不可能的了。”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淳璟身子一歪,看着慕容辛白轻哼一声。
“做坏事做多了,就不正常了?”慕容辛白笑了笑,说。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礼貌上前敲门。”苏小梧轻轻拍了拍淳璟的肩膀,望着前面的石门,轻声道。
除了淳璟恐怕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慕容辛白的意思,难怪要说小孩子心性不全,思虑不周。
“那老头就是那么古怪,这里的人不会把我们抓起来吧!”淳璟还是有些担心,到了这里他事事担心,因为这里是为止的领域,人对未知的事情总是有些害怕的。
“但那老先生还是在涨水之前请我们进去了。”苏小梧说,“他的心到底是善良的。我们并不求他们将我们看成远道而来的朋友,只要跟那老人一样,是善良友好的就足够了。”
苏小梧话音刚落,原本紧闭的石门哗啦啦
全都打开了,月泠察觉不对,揽住苏小梧的腰,一个起跃落退了出去,落在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上。慕容他们的身手在九州怎么说也是一流的,没见他怎么动,已经落在了苏小梧身边。
从那些敞开着的黑色门洞里,钻出一个个白衣白帽的人,罩帽下能看到他们雪白的头发,他们的脸并没有蒙上面纱,也是白的,白的透明能看到身体内部流动的血液,白中泛着淡淡的青色,那是常年不见阳光养成的肤色。
他们此时似乎对苏小梧他们充满了敌意,虽然他们脸上并没有表情。
他们的睫毛也是白的,眉毛也是白色,身上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嘴唇,嘴唇终于有了一点颜色,粉白色,只是这颜色再少一分就成了全白。如果要问他们的眼睛是什么颜色,那是一种接近白的灰色,所有人都是这样,眸中没有神采。
虽然是这样,他们给人的感觉却并非死气沉沉,反而透着神圣,是别样的生机。
“你们见过那魔鬼了,对么?!”一个不足一米的小孩灵活地攀着身边男人的衣服,坐在他的肩头,仰着下巴面对着站在巨石上的苏小梧,声音又尖又细,是童声那样的清脆嚅糯,不辨男女,却透着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