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喜坐在副驾,眼睛瞥向窗外,心思百转。
车头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把逼仄的空间无端衬的过于暖黄柔软。
空气又太过静谧,仿佛还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一切都让她如坐针毡。
桑喜总觉副驾的位置太过亲密,而他们俩明明也就只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点点。
如果坐后排又好像有把他当司机之嫌。
选择两难。
不过,刚在她上车犹豫的时候娄宴臣已经帮她打开了副驾的车门,也没给她选择的权利。
“唉!”
本来是一声极小声的叹气声,没成想在这么安静的车里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
当桑喜自己听到这声叹气声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时,也吓了一大跳。
娄宴臣转头看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桑喜忙朝他硬挤出一抹微笑,“没有。”
暗骂自己,接下来一定要谨言慎行!
突然想到了什么,翻开手提包,从包里拿出一个叠的方方正正的棕色手帕。
双手小心捧过去,犹豫着道:“大哥,你的那方手帕帮我洗干净了,请问你还要吗?”
娄宴臣目光垂落在她双手捧着手帕的动作上,一只手伸过来接过,“嗯,谢谢!”
“不,是我该谢谢你,那天要不是你,我……”
娄宴臣看了她一眼,目光很快移开,勾唇。
“好,那我不跟你客气,你也不要跟我客气。”
桑喜住在清和园,位置有些偏,平时她开车从娄家到自己家正常速度需要将近四十分钟。
虽然夜晚视线不好,开车速度会慢一些,但也没想到娄宴臣开车这么稳,她下车的时候特意看了眼时间。
五十六分钟,将近一个小时。
这五十六分钟的时间里虽然他车内空调温度不算低,她后背还是出了一身薄汗。
站定,关上车门,微笑着向车内道:“大哥,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就先上去了?”
“等一下。”
桑喜刚迈出去的脚步又退了回来。
娄宴臣在桑喜不解的目光里慢条斯理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跟你一起上去,让你独自上去,晓晓那边问起来我不好交代。”
桑喜转过身来,心里咬牙切齿。
下次一定跟娄晓说能不能不要对她这么好,她压力好大。
电梯从地下车库直接上行到八楼。
桑喜家门口,她摁密码进入。
“大哥,进来喝杯水再走吧?”
反正都到家门口了,人家特意送她一场。
“不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飞机。”
娄宴臣的声音低磁稳重,犹如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
桑喜目送他,“那你慢走。”
他没动。
低醇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你们家密码都有谁知道?”
“晓晓,和我另外一个朋友,还有娄旭。”
娄旭?
桑喜心里暗骂自己猪脑子,怎么说改密码又给忘了呢?
“知道的人太多不安全。”
“嗯,我这就改。”
娄宴臣看着她,“那我就回去了,祝你有个愉快的旅程。”
桑喜目送他,“谢谢,大哥慢走。”
娄宴臣上了电梯,桑喜转身,把密码修改过再进房间。
转头把新的密码发给了娄晓和顾一。
娄宴臣坐进车里,没急着发动车子。
凤眸望向他刚顺手放在储物格里的那方棕色手帕,拿起,展开。
靠近鼻翼,一股淡淡的肥皂液的清香扑面而来。
手帕右下角那朵淡蓝色的小花显得格外摇曳生姿。
唇角勾了勾,重新叠好,放进西装内侧靠近胸膛的口袋里。
扯出安全带扣好,眼睛不经意间看见刚才桑喜坐过的副驾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小小的方形记事本。
拿起,忍不住轻轻打开。
随着他不停翻动的动作,目光越来越幽暗。
……
翌日上午。
娄晓从机场送完桑喜回程的路上接到她母亲庄澜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十分焦急,“晓晓你快到圣心医院来,你哥他出车祸了。”
娄晓找了个路口掉转车头,提速往圣心医院开去。
到了医院,打听到娄旭所在的病房。
一进去就看到娄旭半躺在那里,头裹的跟个大肉馅包子似的,一只手臂还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
精神状态还不错,正拿着手机在那骂人呢。
等娄旭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