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着半个时辰快到了,魏侯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父亲!”
魏琼华兄妹也承受不住了:“魏姜!可以了吧!时间快到了,再不解毒我们就死了!你难道真的想杀了我们吗!”
和谐的画面彻底被打破。魏姜放下筷子,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冷漠的双眼犹如刺骨的寒潭,平静得有些残忍。
“我们明明是有血缘的一家人,可十六年了,我从未和你们在一桌用过膳,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但你们是我的亲人,除了你们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更不知离开了你们我该去往何处。”
“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想尽办法讨你们喜欢,我向下人们打听你们的喜好,打听你们的去处,一再凑到你们面前讨好,即使被你们羞辱,欺凌,我也从没有过怨恨,因为我们是亲人,这里是我的家。”
从前她卑微地渴求着亲情,即便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她依然抱有希望,认为他们总有一天能接受自己,他们总会将她当作真正的亲人。
她真的很想有个家。
嫁入宸王府的五年,她过得太痛苦了,曾不止一次地想回到侯府,想听到亲人的安慰,想和他们述说自己的委屈。
可他们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赶了出来,当她被污蔑通奸时,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划出族谱,彻底将她扫地出门。
当她被下旨扒光游街时,第一个拿石头砸向她的就是她的哥哥和姐姐。
她被砸得头破血流,倒在一片鲜红中,却依然能看到他们脸上的厌恶,鄙夷,还有嘲笑。
那时她明白了。
这里不是她的家,从来都不是。
她站起身,尝过满桌的佳肴,却已不记得味道。
“从前我一直在想象,一家人一起用膳会是怎样美好的场景,今日终于感受到了,却也不过如此,果然,虚假的东西即使装得再好,依然是虚假的。”
砰——
话落的瞬间,魏姜猛地掀翻了桌子,随着剧烈的声响,饭菜滚了一地。
“今日归宁,是我最后一次将你们当做亲人,从此以后,我魏姜,与镇宁侯府再无关系。”
亲情?血缘?她已经不在乎了。
与过去做了诀别,魏姜转身离开。
魏琼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吼道:“等等!我们的毒呢?你说了会为我们解毒的!”
凌疏嗤笑了一声:“魏大小姐在说什么胡话?杀人是要被问罪的,何况是弑亲这种大罪呢?我们王妃柔弱温顺,怎么可能给你们下要人命的剧毒?”
那的确是腐骨香,也的确能让中香之人感受到身体腐烂的剧大痛苦,可那不过是刺激神经后产生的错觉罢了,半个时辰后香味散去,药效自然就没了。
此话一出,三人当场怔在原地。
果然身上的剧痛很快消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魏琼华怒不可遏:“贱人!你竟敢耍我们!我要杀了你!”
可下一秒,护卫们齐齐冲过来挡在了魏姜身上。
魏姜冷漠地扫向她:“我是皇上亲赐的宸王妃,你区区一个侯府小姐,敢对本王妃口出狂言?活腻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有着震人心魄的威慑感。
一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藏着无数幽魂,周身的气场如蛇蝎缠绕,令人不寒而栗。
魏琼华立马泄了气,双腿仿佛被钉在原地,不敢再动分毫。
邪了门了!她竟然会被魏姜这个废物吓得动弹不得?这还是那个胆小软弱的废物魏姜吗?
魏姜懒得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这个魏家,她已经不愿再踏足,毫无留恋地转身要走。
魏琼华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满眼都是愤恨与不甘。
区区一个魏姜,如今都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就在这时,两个熟悉的人影映入她的眼帘,魏琼华的眸底顿时闪烁起阴翳的凶光,狠笑起来:“我的好妹妹,难得回家一趟,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我们的客人才刚到呢,不多留一会儿说说话吗?”
闻言,魏姜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当她扭头看向前方时,那一瞬间仿佛置身冰窟,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
剧烈的疼痛席卷着全身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无比。
一旁的凌疏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王……王爷?”
此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人正是楚景川。
今日归宁,楚景川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只是谁都没想到他竟然是陪江萋萋一起来的。
魏琼华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得意笑容,热情地迎了过去:“萋萋,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诶?怎么宸王殿下会陪着你过来?”
她的嗓门极大,尖锐又刺耳,显然是故意说给魏姜听的。
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