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凝看着头顶的灯光,片刻后,问:“温雅,你大哥还跟你说什么了?”
顾温雅正把玩着好友的头发,闻言想了想,说:“也没说太多,主要就是教我怎么挑男朋友。再三叮嘱我要选择和自己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绝对不可以恋爱脑,更不可以在爱情中自降身价。不然他一定要先揍我一顿,然后再将我带回来的歪瓜裂枣给赶走。”
听她这么说,江晚凝终于明白为什么顾温辞在自己爬上他的床后,就一改之前温煦如风的态度,生生只剩下嫌弃和厌恶。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开口索要的那一百万,而是他觉得自己这种不自尊自爱,又处心积虑的女孩,居然是亲妹妹的好朋友。
对于他这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被算计后吃哑巴亏就算了,还要整天看见自己在她妹妹身边晃荡,并随时可能带坏他们顾家这朵高贵娇弱的花朵。
时间久了,自然是膈应不已。
江晚凝心里正为对方怅然时,便听好友问:“晚凝,你有喜欢的男生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没听你说过这方面的话题。”
江晚凝平躺在床上,半眯着的眼眸黯淡无光,音调平缓的回答她这个问题。
“没有,我有很多想要做,也想要喜欢做的事情。所以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都不包含在我的人生选项中。”
“那你就是不婚主义者了,这样挺好,只是你父母会同意吗?我们这样世家出身的小孩,很多时候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吧。”
江晚凝有些困倦的眨了眨眼睛:“他们不会干涉我的婚姻的。”
江严军和叶嘉彤恨不得她早点离开江家,不要再和他们家扯上任何关系,又怎么会关心自己的婚姻大事呢。
这么多年,他们除了愿意给自己一口饭吃,然后将女儿挑剩下的那些衣服首饰丢给自己,以在外撑点门面外。其余的,根本就不会过问一丝一毫。
就连最基本的生活费,自己也是从来都没有领到过的。之所以能够一路走到现在,也是靠着变卖一些不起眼的小饰品和成年后的勤工俭学,就那么一天天硬撑过来的。
所以这种情况下,江晚凝丝毫不用担心自己会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不知又聊了多久,正当她困意再次袭来时,就听好友突然问:“晚凝,你对我二哥印象怎么样?”
江晚凝想起她刚才在舞会上的拉郎配行为,无奈的说道:“温雅,我和你二哥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喜欢我,我也只将他当做哥哥。”
“好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江晚凝意识渐渐昏沉,在彻底进入睡眠状态时,她好像听到好友在耳边嘟囔一句:“可我觉得,我二哥是喜欢你的,他看你的眼神和其他女生不一样。”
两人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才醒,江晚凝起床收拾好后,跟好友告了别,便坐上可以通往江家景区那条路线的公交车。
在终点站下车后,又步行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终于到达位于半山腰地段的中式庭园宅院。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江严军和叶嘉彤应该刚好午休结束,而江听岚一般中午在公司休息,江颂安也不会回来。
毕竟从市区到老宅,来回路程也有一个多小时了,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江晚凝刚走进大门,就被管家通知养父母让她回来后直接去祠堂偏厅罚跪,这全在她的意料之中,闻言也没有什么反应,直接去了位于庭园前堂东侧的祠堂。
这座祠堂陈列着江家各代列祖列宗牌位,每天二十四小时灯火不断,有专人看守,定时清扫打理。
小时候的江颂安和江听岚但凡犯了什么大点的错误,都会来这里跪上几个时辰,闭门思过。
她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无论犯了什么错,都会被赶来祠堂反省,但也只能在祠堂一旁黑暗透风的偏房里罚跪,往往一跪就是几天,还不好偷懒,因为祠堂里的“守祠人”会时不时的进来盯着。
江晚凝轻门熟路的来到昏暗无光的偏堂,在中间的一个破旧垫子上跪下,而对面放置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佛像。
她刚跪下,祠堂的专业守祠人郑妈妈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冰木笏,面无表情的开口:“二小姐,请伸手。”
江晚凝闭了闭眼,慢慢伸出双手,下一刻,沾了冰水的木笏便狠狠打在她的手心。
紧接着就听郑妈妈说:“姥爷和夫人让我告诉二小姐四句话,今日还请你谨记在心里,日后莫要再犯。”
说完,她又一板子狠狠打在唇色微白的江晚凝手心上:“第一,顾江两家是百年世交,顾温雅更是顾家这代唯一小千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千金。你作为她的朋友,应当时刻谦让她,一切以她为中心。而不是耍小性子,惹得顾小姐不开心。此行为实在是任性妄为,放意肆志,这是第一错。”
第二板子落下,郑妈妈毫无温度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带着一股阴森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