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辞和江听岚谈完工作后,因为对方有个线上会议需要参加,他不方便继续待下去,就先告辞离开了。
他大步流星的向西门方向走去,经过江晚凝的闺房庭院时,不由得停顿脚步,侧身朝院里看了一眼。
院中除了正在给花浇水的赵姨外,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顾温辞这么看了会,突然就想起刚才去找江听岚时,遇到的那两个下人说的话,不禁低头沉思。
赵姨正一脸愁云的浇花,察觉到前方投射在地面上的一道身影,抬头看去,微微屈了个身。
笑着道:“顾少,您来了。”
顾温辞轻咳一声,开口道:“赵阿姨好,我来找听岚谈点事,现在正准备回去了。”
“那您是从西门方向出去吧?前段时间府里在扩建新的庭园,去往西门的那个方向多增加了几条小路。要不要我帮您带路?”赵姨问。
“多谢赵姨,不过不用了。我刚才就是从西门进来的,虽然园里的路线变动了些,我还是能认路的。”
“瞧我,您是大小姐的朋友,从小就经常来家里玩。这园里再怎么变,那对您来说都是没什么区别的。”
顾温辞笑了笑,这时院里传来动静,他不禁看过去。
注意到他明显探寻的视线,赵姨觉得有些奇怪,便不动声色的说道:“二小姐前段时间从景区里捡了两只小猫回来,每天闹腾的很。这不,又在打架呢。”
顾温辞点了点头,顺口问:“晚凝妹妹也在家呢吧?”
他刚问完,就注意到赵姨明显流露出的愁色,然后又见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二小姐有事出去了。”
顾温辞一眼就看出她没有说实情,只能礼貌的告了别,然后继续向西门方向走去。
却在经过刚才遇到江晚凝的那个暖亭时,脚步一转,朝着前门的江家祠堂走去。
就像赵姨说的,他从小就是江家的常客,对这座大的像迷宫一样的庭园自然早就熟门熟路了。
顾温辞轻声慢步的来到祠堂,状似从这里经过,里面空无一人,心想府里那两个下人说的话也并不可信。
他正准备离去时,便听到不远处的小门口传来一阵对话声,先是顿了一下,而后转身走到祠堂一旁的小路上,将自己隐身在角落里。
渐近的说话声继续传进耳朵里:“郑妈妈,刚才我们看到二小姐跑到前面庭园里去玩了,她不是在祠堂罚跪吗?”
“对啊对啊,我俩好心提醒她,她还骂我们,根本就没有将您放在眼里呀。”
“我们也是怕姥爷夫人发现了,最后又来指责郑妈妈您的不是。”
“是呀,郑妈妈您每天工作都这么辛苦了,这二小姐还整天给您找麻烦。”
顾温辞不用去看,就知道说告状的这两人是谁。除了刚才在亭子旁跟江晚凝行礼的那两个下人,估计也没其他人了。
他倒不知道这看似管理森严的江家,里面的下人居然一个比一个有派头。
不仅在背后偷偷议论主子的身世,更是可以随意跟同为下人的郑妈妈添油加醋的告状。
这当真是让自己开了眼界!
他就这么站在角落里,待周围安静下来后,才又走了出去。
正站在原地思考时,就听到祠堂方向传来郑妈妈严厉的呵斥声,他眸子一沉,抬步向声音方向走去。
连接着祠堂的小偏堂里充斥着一股潮湿的阴冷气息,门没有关,外面的阳光洋洋洒洒的投射进去,落在跪着的少女身上,给她略显孤寂的背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泽。
而她此时正伸出双手,任由冰冷厚重的板子落在手心,却依旧跪姿笔挺,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无论郑妈妈如何斥责辱骂,她全然像没听见般,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跪着。
顾温辞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垂落在大腿上的双臂却紧紧握成拳头。
这一幕,或者说今天的所见所闻完全颠覆了他以往对江家,对江晚凝的所有认知。
看似规矩钩绳的宅子,实则任何一个下人都可以编排,甚至欺辱主子。
看似被江家宠在手心里的二小姐,实则地位还不如家里的一个老妈妈。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他们顾家,这些下人被解雇都算是好的了,严重一点的会被直接追责到底,更别说日后还想再找同样工种的工作。
真是好一个倒反天罡。
江晚凝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晃过,转身看去,却只看到影影绰绰的阳光。
她就这么谨慎的观察了一会,在确定郑妈妈暂时不会过来时,便立刻放松了身子,转而盘腿坐在垫子上。
江听岚刚开完会议,便有人敲响书房门,她摘下蓝牙耳机,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一边开口道:“请进。”
顾温辞打开房门,开口就是:“到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