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凝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袋糕点,正准备撕开果腹,就敏锐的听到外面传来的轻微脚步声,立刻将零食放回口袋中,同时重新跪好。
她心里数着时间,大概十几秒后,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打开,阳光再次照耀进来,给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增添了一丝暖意。
这不像是郑妈妈的作风。
她心里这样想着,却没又转头看去,继续直直的跪着,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后面依旧没有动静,心里更加确定来人不是郑妈妈。于是转身看过去,就对上江听岚那双璀璨深邃的眼眸。
一阵无言的四目相对后,江听岚开口:“起来。”
江晚凝动了动唇,摇头说:“还不到时间,不能起来的。”
“我有话同你问。”
“你问吧,我都会回的。”
江晚凝说着看向左侧的祠堂方向,继续保持着笔挺的跪姿,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一下。
她这一举动自然落入江听岚眼里,心里的情绪更加复杂,同时轻扫了眼祠堂方向,然后长腿一跨,直接走进去,动作强势的将跪着的人给扶起来。
两人面对面间,她问:“是父亲和母亲让你来罚跪的吗?你经常来这里吗?”
江晚凝低头不语。
江听岚开始有些烦躁,语气也更加强势了些:“我问,你尽管答就是,现在家里我做主。虽然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但也不会让你在家里平白受这样的委屈。要让外人知道了,也只会给江家带来更大的麻烦。”
听她这么说,江晚凝才终于开口:“我每次犯错,都会来这里领罚。有时候是父亲和母亲训斥完后让我来这里,有时候是家里的大管家直接通知我。”
说完,她又接着回答对方刚才的问题:“也不算经常来吧,平均一个月一两回。”
“这还不算经常?!”
江听岚脸色愈发难看,接着问:“每次都在这个小黑屋里?要跪多长时间?”
江晚凝快速抬眸看她一眼,下意识的将手背在身后,柔柔说:“嗯对,郑妈妈说我不是江家孩子,不能在江家列祖列宗面前下跪。所以每次就只能在这里,罚跪时间一般一到三天,不过也只是象征性罚一下就过去了。”
她说完,又神色不安的自我检讨:“主要是我有时候的确不懂外面的规矩,做的不好,父亲和母亲也是为家族声誉考虑。”
注意到她的动作,江听岚直接将她背在身后的手拽住来,打开握成拳头的手,就看到红肿到发青发紫的手心。
再看另一只手,依旧如此。
她摸着对方冰凉的双手,又扫了眼这个如身置冰窖,还没有一丝灯光的小房间,心里蓦地窜起一股怒火。
寻常男生都经不起在这样的环境待上一天,更别说女孩子了,时间长了患上体寒都算是轻的。
于是说:“别跪了,你跟我出去。”
她话刚落,江晚凝立刻惶恐的摇头,同时眼睛再次瞟向隔壁的祠堂。
说:“不行的,要让郑妈妈看到了,又要打我板子的。而且我就这么走了,她也不好跟父亲和母亲交代的。”
江听岚一双细眉皱的更紧:“你还有心思顾虑她?她都把你打成这样了。”
江晚凝面色乖巧,神情却是接近麻木地说道:“她也是按家里的规矩办事,毕竟父亲和母亲说了,要跪满三天,明天我就可以出去了。”
江听岚见她这样乖巧到近乎刻板的模样,心想这人真是跪到脑子都不好了,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中学毕业后就直接出国读书了,中间连跳几级,用最短的时间拿到硕士学位后,便回家迅速接手家族企业,然后正式继承。
这些年她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事业上,根本就无暇关注家里的事,更不会过多关注这个一直被家族忽略的养女。
虽然在她正式继承家业后,母亲就将家里的掌管大权一并交给自己,但由于她不喜欢管理家宅内务,便全部放权给家里的两个管家,让他们代为处理大小事务。
而她自己除了固定时间看下家里各项支出账单,顺便签个字外,其他的根本不会去细查。
所以对于江晚凝这个妹妹,江听岚一直以来的要求也只是她不给家里添乱,不出现在自己面前碍事就好。
这样在短时间内,她也可以当做家里没有这号人的存在。
大概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潜意识里认为江晚凝在家里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生活。
毕竟在自己和哥哥一同出国留学的那几年,这么大的府里,也就她这一个孩子。
虽然父母也同样介意她的存在,但总归也不会亏待了这人。
自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一阵沉默后,江听岚问:“既然你在江家过得这么辛苦,为什么不离开?”
江晚凝终于抬眼正视她,在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