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曼见她吓得脸都白了,噗嗤笑出了声,不紧不慢道:“好了,我不过随口一说,瞧给你吓的。你是我身边得用的,只要一心为我做事,自不会亏待了你去,起来吧。”
“是、是,奴婢定尽心服侍大小姐,谢大小姐,谢大小姐……”
婢女银柳说着又连磕了几个头,这才赶紧颤着身子从地上爬起,一时只觉后背冷汗湿了衣裳。
她虽才侍奉这位主子一年,但对她的喜怒无常早已深有体会。刚刚那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了大小姐语气中那与往常一样戏谑的杀心,所以才那般害怕。
来福趴在房顶,听清了屋内的对话,震惊的瞪大了圆眼。它没想到,猫在屋上坐,祸从天上来,这看上去齐头整脸的小姐,心思竟然这样坏!怪道她那庶兄虐打女童,原是赖窝出不了好崽!
想到她们口中提到的药粉,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若是宝珠真的沾上那药粉该怎么办?它虽不知那药是什么,对它有什么影响,但能拿来祸害它的东西,想来必不是寻常之物。
本来还想着一会儿宴席散了去找宝珠,这会子怕是不行了,要先去寻麻黄问问。
来福不再迟疑,悄声从屋后跳下,准备去往城北。
经过伯府后门时,正好遇见文安伯世子的小厮从后门进来,见到来福向他跑来,忙伸手迎上前道:“可算找着你了,福爷,我们主子已经备好了一桌席面,就在……”
还不待他说完,来福已经从他身边蹿了过去。
那小厮看了看自己伸出去准备抱猫的手,又回头看了看已经没了猫影儿的门口,有些傻眼,这该怎么办?
他和猫儿打交道比较少,以为这猫会停下来寒暄一下呢。
无法,他只好悄悄禀告主子猫儿出府了。
正好同哥儿在文安伯世子孙茂的身边,听见摆手道:“没事,想是它出去玩儿了。”
孙茂今日是新郎官,正忙着各处敬酒,闻言还是吩咐道:“将吃食装好,待会儿若是没见它回来,就等宴席散了,送去镇国公府。我既答应了它,可不能食言。”
来福赶到百草堂时,麻黄与一头顶有黑狸纹的白猫正在地上扒拉着什么。见着它气喘吁吁的跑来问道:“这是怎么了,跑的这样急?”
来福看了眼它身边的猫儿,认出是麻黄的徒弟白芨,开口道:“有人想用药害我,我偷听到那药好像能使猫儿发疯伤人,过来找你问问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麻黄一听,脸色凝重道:“你仔细讲讲。”
来福便将自己听到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麻黄听完,面色沉的能滴出水来,好半天才道:“能使猫儿狂躁伤人的药物有几种,血魔兰、荆芥子、白焰菇、浮莲蕊等。若按你听到的,是药粉,那极有可能是白焰菇,这种蘑菇呈白色,菌盖上有类似火焰的纹路,因此得名。
白焰菇有很淡的腥味,不凑近很难闻到,晾干磨成粉后极容易被我们吸进鼻腔内。它能刺激猫狗产生幻象、从而变得性情暴躁。若是晾干后,加乳香调和再磨成粉,不仅会使猫狂躁易怒,还会抑制痛觉、破坏生机,严重者,吸入后半个时辰便能致死。”
来福听了,心中大骇,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去找宝珠。
“师父,这毒可有解?”
白芨听了皱眉问道,它虽也懂药理,但研究的却是对内脏血症和肿瘤的治疗。
麻黄道:“这毒虽霸道,但没有吸入时,只需用酒混合,便可破坏其药性。若是吸入了,则需即刻吞服由银花、射干、大青叶等制成的解毒丸方才能解。”
思量了片刻,麻黄对白芨道:“你去将附子叫来,它去年不是制了些解毒丸么,正好拿些来用。”
白芨答应一声,向一处空宅的破地窖跑去。
地窖里,三花猫附子正将一株草药放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随后又从旁边扒拉过来一块规整的小石片放在上面,后腿分开,两只前爪压住石片,来回用力碾压着。
刺耳的“呲呲”声充斥在地窖里,附子仿佛听不到般,神情专注的紧盯在石板上,见那草药被磨烂,又从身后叼一棵放了上去继续磨着。
“附子,附子!”
白芨站在地窖口喊了几声,半天没听见回应,只得小心翼翼往里走去。
它平日是不愿进这地窖的,与它喜爱治病不同,附子喜欢制毒。因此它的窝里都是些碰之即死的东西,师父担心它窝里的东西哪日被其它猫儿误食,特意寻了个没人用的破地窖给它。自从有了这地窖,它除了找药材,便极少出来。
“附子!”
白芨压着耳朵走进地窖里,站在离附子三尺远的地方大喊了一声。
“呲!”
声音停下,附子收回爪子,回头见是白芨,惊讶道:“白师姐,你找我?”
白芨用前爪使劲揉了揉立起的耳朵,觉得终于好受些,这才道:“是师父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