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喜从天降
马车一路向南而行,来福趴在车顶,看着渐渐暗沉的天色,侧耳细听车内的交谈。
“二驴哥,这回咱可发财了,我刚粗略一算,只咱抢来的金银细软就值八百两!还不算这捡来的四个女娃子嘞。咱这是走了狗屎运,刚要出城就碰上了肃王谋反,要不是你拦着,我溜进那些官员府邸里,指定能得更多!”
“草!我不拦你,你进去就是个死,那些官员的府邸财物是多,但乱军也多呐!他们手里的刀可是不长眼睛,就你这身装扮,多半要被当做府里的长随砍了。三狗子,咱虽干的是下三滥的勾当,但狗命也是命不是?钱虽重要,没命花有屁用!”
“嘿嘿嘿,我这不就是感慨一下,哪敢真的进去。这次得的钱够咱逍遥一阵了。等到了丽娘那,把这四个女娃儿一卖,至少还能得二百两!这回的四个可都是好货色,看装扮,里头至少有两个是管家小姐,若她还如之前那般压价可是不行!”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瞧着最后抬上车的那个好像受了伤,你仔细瞧瞧伤了哪?别还没到地方人就死了,白白压了车。”
“对对,就这娃儿身上的血多,长的也最好!啧啧啧,不行,这个必须卖一百两!嘶~这娃儿伤的是脑袋,脑后的头发上都是血,好像还烧起来了!这、这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给她用迷药了不曾?”
“我看到她时已经晕了,还用什么迷药!”
“那先给她撒些金疮药看看,若是半路死了,就找个地方扔下去。”
“这么好的颜色,值一百两呐,死了多可惜!咱不是带了退烧药吗,不行晚上给她熬一碗?”
“也行,今日出城晚,到歇脚的地方还得两个时辰。”
“那你赶快些,别真死路上。”
“咋个快!这马跑了一下午,拉着六个人,要不你下车跑着?”
“行行行,慢点就慢点,几个小女娃能有多重,马都是你惯的……”
来福听到车内有人受伤严重,心提了起来,它曾嗅到宝珠染到围墙上的血迹,直觉他们说的就是宝珠。
可如今它势单力薄又身疲无力,随着夜幕降临,寒冷的夜风一吹,瞬间让它打了一个哆嗦,它将身子团紧一些,期盼着马车能尽快到达。
终于,在天黑的仅剩车上一盏马灯的光亮时,来福隐约看到了前方一间破落的草屋。
“到了、到了,真是冷!这地方安全是安全,就是太偏了。”
“少废话,赶紧搬东西生火。”
“哎哎,让我缓缓,腿都坐麻了。”
马车在草屋前停下,车上的二人将女孩们一一抱进屋内。
来福趴伏在车顶上紧盯着,待马灯微弱的光照在宝珠那熟悉的脸上时,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宝珠果然受了伤,面色苍白的闭着眼,身前的衣襟上染着点点殷红。
来福不敢让那二人发现,趁着他们进屋的空档悄悄从车顶跃下。
环顾四周,发现这处草屋坐落于一个山脚下,周围并未再看到其他人家。只它侧耳静听,有隐约的狗吠声从山的另一端传来。
草屋塌了半边,只另一半的门窗还是完好的,来福悄悄走近,顺着窗上盖着的草帘缝隙向内看去。
屋内有一截土炕,宝珠和其他三个女孩被放在炕上,赶车的二驴不知从哪里扯出一床破棉被随意盖在她们身上,又转身出去与在屋外的三狗子一起生火。
“把饼子烤一烤,车上的酒拿来没?天太冷了,喝点暖暖。”
“拿了,给,先喝一口,可惜没能带点王记的卤货。啧啧,等到了沱州,把货脱了手,老子定要去聚福楼吃一顿,再去那春风楼一度,嘿嘿嘿……”
来福听着屋外二人似正坐着说话,小心的从草帘缝隙钻进屋子走到宝珠身边,它将一只前爪贴在宝珠脸上,感受到爪垫上传来的温度,眉头紧皱。
“真的在发烧。”
收回爪子,来福焦急的用嘴蹭了蹭宝珠苍白的小脸,期盼着她快点醒来,可它蹭了半天,平日那灵活的眉眼,此刻却没有任何反应。
听着屋外的二人好似要挪着屁股站起,来福不敢再待下去,顺着来时的缝隙钻了出去。
它现在毫无让宝珠退烧的好办法,只能盼着那两个人快些吃完,尽快给宝珠煎药。
所幸那两个人虽吃喝了一阵,却并未忘记正事,小半个时辰后,来福如愿闻到了飘荡而来的草药味儿。
“我去把“一百两”的药喂了,迷药的药效要过了,你拿几个饼子过来,别忘了在饼子里下点货,别他娘的大晚上哭闹不休。”
“晓得!保证下得足足的。”
怕被发现,来福不敢趴窗去看,只静静站在窗下,支着耳朵细听屋内的动静。
“咳咳……”
细碎的咳嗽声从屋内传岀,让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