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低声道:“北原君,这事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难的是证据链缺失,除了一具尸体,和办公桌上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血迹,剩下的人证物证一概没有,但简单的是,这个叫仮野元的既然已经死了,那死人就不可能走出方面军司令部,而喜多部长不见了,那一个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
北原兰介急了,“林桑,你说的都是正确的废话”
林泽拦住他,“北原君,您看,又急!说实话,後边的这些话,我也只是守着您才敢说,这事儿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无非缺点证据,我的意思是,寺内寿一大将,他真的在乎证据吗?”
北原兰介听了这话,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林泽也不着急,出去点了一根烟,慢慢等。
他之所以敢杀掉喜多诚一,绝对不是一时冲动,也是经过一番思考谋划的。
首先,喜多诚一没有把他要派人杀林泽的事儿告诉别人,干掉他,这个最大的怀疑链也就消失了。
其次,喜多诚一是个特务头子,特务头子死了或者失踪了,和一个正儿八经的高级军官死了或者失踪了,那带来的後续影响是不一样的。
为什麽?
因为特务头子掌握的秘密太多,谁敢往深里查?
查出来有利於自己的事儿还好,要是查出来不利於自己的呢?
最典型的例子还是戴老板,作为权倾一时的大人物,说撞山就撞山了,结果最後查了两年多,连个真正的结论都没有。
最後勉强找出了一个所谓的凶手,但大家都倾向於他是跟毛大凤斗争的失败者,而不太可能是真正导致飞机坠毁的策划者。
喜多诚一只是华北方面军的特务头子,可戴老板到後来可是整个南边最大的特务头子!
一根烟抽完,里边的北原兰介出来了,他也点了一根烟,“林桑,多亏把你叫来了,用中国的话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这件事,已经不能从案子的角度来看待了,如果喜多诚一是自己逃走的,那这背後一定有惊天的大秘密,想必这种秘密,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如果他不是自己主动逃走的,而是被消失的”
北原兰介看了林泽一眼,做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能在华北方面军让喜多诚一被动消失,能这样做的,恐怕只有那位大将了吧
而在事发之後,寺内大将主动给松崎大佐打电话,选择让宪兵司令部来查,却没有使用特务部的人
这里面水很深啊!
林泽看着一脸严肃的北原兰介,心说对,你接着脑补!
我可什麽都没说啊!
剩下的事儿就不是林泽能掺和的了,北原兰介把他送出方面军司令部,然後急匆匆去找松崎大佐了,他们肯定要先勾兑一番,再找寺内寿一汇报。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了,林泽都饿过劲了,索性回警署,等晚上再吃点。
结果临近下班的时候,宫本竟然找了过来。
钮三儿来通传,林泽赶紧让他进来。
“林桑,好久不见!”
宫本又胖了一圈,穿着三件套,打着领带,脚下是鋥明瓦亮的皮鞋,相当富态,给人一种我很有钱的感觉。
“宫本先生,快坐,快坐,钮三儿!泡两杯茶来,宫本先生,怎麽有空从津门回来了?”
现在天已经暖和了,宫本又胖,还穿的这麽板正,肯定热啊,一坐下就把领子解开,钮三儿送上茶水,然後拿了一条湿毛巾。
宫本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来就是一顿猛擦,林泽一看,雪白的硬领子已经让他的汗泡的又黄又软。
林泽看的直咧嘴,“不是,宫本先生,咱们俩这样的关系,您以後到我这来,不用穿的这麽正式。”
“嗨,林桑,你有所不知啊!这个,这个,美惠子她比较喜欢西装革履的打扮,所以我”
林泽看着宫本,心说可怜的人啊,你是有什麽误解,美惠子的确有点制服控,但绝对不是喜欢你西装革履的打扮。
“原来是这样,宫本先生还真是关心妻子啊,来找我有什麽事儿?”
宫本擦完了汗,钮三儿突然不知道从哪出现,把毛巾接过去拿走。
宫本顿时羡慕道:“林桑,你有一个好助手啊,我没有什麽事儿,只是多日不见,来找你坐坐,对了,交民巷那边开了一个雪茄馆,咱们要不去玩玩。”
反正也没什麽事儿,林泽就跟他去了交民巷,这雪茄馆也是日本人开的,小鬼子心理别扭的不行,一方面极度自大狂,另一方面又疯狂追逐这种西化的生活方式。
两人像模像样的抽了雪茄,喝了点洋酒,然後就到六国饭店吃饭。
在饭桌上,宫本还是说了一件事儿,“林桑,最近,我还要帮着方面军办一笔物资,我吸取上次被服工厂失火的教训,这次除了在本地安排生产之外,也从津门和琴岛调集了一批,到时候,货会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