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此地的漫长旅途与焦急等待中,李苍白一行人耳畔充斥了关于茶九九道人种种令人啧啧称奇的传闻,以至于他们每个人心中都已勾勒出这位道人的独特形象。
然而,当茶九九道人真正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李苍白却发觉这位道人与自己心中的臆想大相径庭。
“贫道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令人心旷神怡,但那眼神却如浮云般飘忽,似乎有意避开对方的注视,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闪避之意。
“特地等我?”李苍白在确认道人是在与自己对话后,不禁疑惑地问道。
“正是,请随贫道……入观中……细谈。”李苍白察觉到茶九九道人言语间竟有些许颤抖,甚至开始结巴起来。
李苍白与同伴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众人纷纷点头示意。于是,他回应道:“好的,打扰了。”随后,一行人便跟随茶九九道人朝着玄茶观内行去。
观外,众人皆是一脸惊愕,纷纷呼喊着:“神医道人,先救救我吧,我夫君命悬一线!”“茶道人!求您大发慈悲!”
但茶九九道人却不为所动,依旧步伐坚定,带着李苍白一行人稳步前行。
起初,李苍白觉得这道人颇为冷漠,但转念一想,他也只能如此,毕竟世间苦难众生无数,渴望救治之人如过江之鲫,而他一人之力,又能解救几何?想必这些人间疾苦与哀求,他已习以为常。
踏入玄茶观,茶九九道人请一行人落座,随后吩咐道童为他们准备茶水。
“恭喜道长重获新生,”李苍白说出了这句略显突兀的客套话,“道长的传奇事迹我们早已耳闻,莫非茶九九道长要更名为茶一百道长了?”
“那些不过是……坊间谣传罢了,九九乃极数,无需更改……与次数无关。”
李苍白对自己的唐突感到一丝尴尬,这时道童迅速将茶水奉上,似乎早已准备就绪。
五杯色泽各异的茶水摆在他们面前:一杯黄茶,如秋日落叶;一杯红茶,似冬日暖阳;一杯绿茶,宛若春日新芽;一杯白茶,恰似冬日初雪;还有一杯黑茶,深沉如夜空。
茶九九道人指着这五杯茶水说:“请各位……自选……心仪之茶。”
众人纷纷道谢,李苍白选择了白茶,袁红烧选了红茶,任小鱼选了绿茶,霍格选了黄茶,而段兰亭则选了黑茶。
五人选定茶水后,茶九九道人说道:“选择白茶的这位,想必便是李苍白李公子吧?”
李苍白微微点头,并未感到太过惊讶。他心中暗自提醒自己,无论道人说什么,都要保持冷静,切勿一时冲动让他诊治,毕竟有五成的可能会丧命,他实在不愿冒这个险。
此时,茶九九道人显得更加紧张,他接着说:“我受人之……啊不……”茶九九道人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李公子可否让贫道为您把脉?”
李苍白闻言伸出手,茶九九道人便搭上他的脉搏。李苍白不知是否错觉,他觉得这位道人异常紧张,而且时不时望向段兰亭的方向,似乎对段兰亭颇为忌惮。
“依贫道之见,李公子您已算半个死人了。”
李苍白对这番结论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可以说他早已料到道人会这么说。
“贫道很好奇,您是如何仍在阳间徘徊的?”
“道长的意思是,我现在应该在阴曹地府才对?”
“请李公子……莫要见怪,贫道不太……擅长言辞。”茶九九道人紧张地解释道。
“多亏这位任小鱼大夫的悉心照料,我才得以延续残生。”李苍白指了指任小鱼说。
“这么说……任大夫……才是真、真正的神医啊!”
“不敢当,不敢当。”任小鱼连忙谦逊地施了一礼。
李苍白问道:“道长刚才是否提及受人所托?请问是受何人之托?道长可否透露一二?”
“恕贫道不便透露。”
原本李苍白一行人打算隐藏身份,但既然对方已经知晓他们的底细,也就无需再隐瞒。想到这里,李苍白直接问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受一位黑袍奇异老者指引而来,他嘱咐我们来茶州找您。请问道长是否知晓我说的那位黑袍老者?”
听李苍白这么一说,茶九九道人险些失态,随即以一个微妙的眼神瞥向段兰亭,这一幕被李苍白敏锐地捕捉到了。
“贫、贫道……不知晓什、什么黑袍老者……”茶九九道人支支吾吾地说道。
李苍白心想,这人简直是连谎都不会撒,这分明就是知晓此事,不仅知晓,而且还十分恐惧。
这时,李苍白注意到茶九九道人那双不敢直视他人的眼睛又一次偷偷望向段兰亭,而段兰亭则正在细细品味面前那杯黑茶。
李苍白便直接问道:“茶九九道长,您是否认识我们这位段公子?”
这句话一出,道人浑身颤抖,连忙说道:“不、不、不认识,贫道与各位皆是初、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