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落闻声转头一看,一个身穿棕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正迈着沉稳的步子,不徐不疾地朝她们这边走来,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着绛色衣裙,披着灰白色毛领披风,看上去比他稍微年轻几岁的妇人。
两人的眉宇间和温乔韵都有些相似,特别是那妇人的脸型,和温乔韵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相比温乔韵,多了几分温婉和岁月的痕迹。
不过饶是如此,也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因为这些岁月的痕迹,让她多了几分温乔韵这个年纪没有的韵味。
加上他们眼中的对温乔韵的袒护和担心太过明显,云桑落没等他们做自我介绍就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温掌门,温夫人。”云桑落轻轻颔首,算是给二人行礼。
声音平静无波,行礼的动作跟恭敬更是没有关系,不过她是县主,身份摆在那里,而温方回虽然是月空山的掌门,但是这一不是官职i,二不是朝廷给的封号。
所以在云桑落面前他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而他一不是云桑落的长辈,二对云桑落没有恩情,甚至连认识都算不上,真要较真起来,他还得给云桑落行礼。
云桑落主动叫他,给他
行哥点头礼,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温方回不是温乔韵那个无脑货,这些他是知道的,所以哪怕心中有所不满,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走到温乔韵面前把她的穴道给解了,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云桑落静静地看着,既没阻止,也没说一句话。
温乔韵以为她爹来了就万事大吉了,所以一得自由,就立马用她的爪子指着云桑落哇哇大叫。
“爹,这个贱人不但骂我还打我,你快帮我教训啊”
温乔韵的话还没说完,就捂着嘴痛呼起了。
紧接着,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碎银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几人循着银子飞来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顾砚尘一脸寒霜地朝这边走来。
“没事吧?”顾砚尘走到云桑落面前将她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温声问道。
许是一宿没睡,然后心情又不好的原因,顾砚尘的眼底藏着几许疲惫,他削瘦的下巴冒出了青色的小胡茬,黑眸幽深,涌动着几分冷冽。
云桑落看到他这个样子心尖涌上心疼,不过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想让他担心,扬起笑颜对他道:“我没
事。”
顾砚尘“嗯”了一声,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声音满是心疼,“府中到处是下人和侍卫,暗处还有暗卫,以后这种事情别亲自动手了,脏了手,万一受伤了我也心疼。”
“我知道了。”云桑落乖顺地应下,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下人,“你别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上前来帮忙的。”
顾砚尘不苛待下人,也从不乱责罚他们,对下人一向宽容,但是事关她,他就会格外的苛刻,刚刚下人确实是想来帮忙的,是她自己不要,所以云桑落觉得还是跟她解释一下。
“我知道。”顾砚尘揉揉她的发顶,“我说以后。”
说完顿了片刻,又改了口,“你放心,不会有以后了。”
月空山这些人是时候滚了,以后也再不会有不相干的人住进来。
云桑落不蠢,和顾砚尘又默契,所以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温乔韵那个脑子又病的蠢人就不明白了,她因为顾砚尘对云桑落毫不掩饰的关心和爱意给刺激到,满脑子都是妒火,当即不管不顾地指着云桑落质问顾砚尘。
“师兄,这个贱”
温巧乔韵妒恨云桑落,脱口而出‘贱人’不过再看到顾砚尘冷若冰霜的眼神后,又急忙改了口:
“云桑落在你的府中对我又打又骂的,你都不管一下吗?”
顾砚尘没有搭理她,只是侧头看向铁衣,语气淡淡:“冒犯夫人,该当何罪?”
“言语冒犯,掌嘴二十,对夫人动手,重打二十大板,若伤了夫人,直接杖毙。”铁衣板着脸,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
顾砚尘点点头,“那去吧!”
铁衣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人去取老虎凳和板子。
温乔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呆呆地看着顾砚尘看,仿佛想跟他确认,只不过顾砚尘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想开口问,但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滚动了半天,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温方回没说话,只是沉重脸看着从出现到现在,既没给他行礼,也没跟他问好,甚至连看都没正眼看他的顾砚尘,眸中神色难辨。
倒是裴氏,见顾砚尘来真的,又看看自己那满是震惊和破碎的女儿,终于忍不住开口。
“砚尘,你真的要打乔韵?”
顾砚尘没回答她,不过
有时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还是顾砚尘第一次对自己如此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