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落对于白茶茶这个人知之甚少,但眼前她那副贱兮兮的模样与之前吴萦心故意找茬时简直如出一辙。
所以,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本来她完全可以不理她的,但是她既然想唱戏,并且已经把戏台子都搭好了,她不配合一下的话岂不是就要错过了。
就当是给这无聊的宴会添几分乐趣吧!
云桑落这般想着,悠然地挺直身躯,仿若恩赐一般,将视线轻飘飘地投到白茶茶身上,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什么话?”
“死要面子,活受罪!”
白茶茶说完,。想象了一下云桑落当众出丑、遭人耻笑、颜面尽失的场景,越想越是得意,终于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咯咯咯地娇笑起来。
“死要面子活受罪?”云桑落似笑非笑地将白茶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语调平淡如水,让人难以捉摸其中蕴含的真实情感。
稍作停顿后,她又接着说道:“倒是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以前没听说过,不过现在听说了,就是不知道白小姐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云桑落这样问,白茶茶第一反应是想笑。
笑她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出来,不过看到她脸上似笑非
笑的神情,以及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的时候,便知道了她是故意这样问的。
几乎本能地,白茶茶将笑声憋了回去,然后接下来的话也在犹豫要不要说,以至于半天没有开口。
找事找到一半突然长了脑子,这倒是让云桑落很意外。
不过这唱戏哪有唱到一半就不唱的道理?
更何况这戏台子还是她自己搭的,那就更加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了。
如是想着,云桑落看着白茶茶轻笑着开口:“白小姐怎么不说话?”
“对啊,白小姐,你什么意思赶紧说啊,云安县主还等着吟诗呢,后面也还有那么多人。”
“就是,时辰也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宴会就要结束了,这花朝节一年才有一次,我们一年也只有这一天能欣赏到这么多漂亮的花。”
“我还想着一会儿作诗结束了,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呢。”
“我也是。”
“我还想去作幅画”
在场的这些公子小姐,吃瓜看戏向来都是一场两场不嫌少,三场四场不嫌多,加上白茶茶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却仗着跟虞家有点儿亲戚关系,把自己当个人物,让他们很不爽。
所以有人开了头后,就
一个接一个催促她。
他们何尝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出意外的话是会得罪云桑落的。
但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白茶茶耳边全是催促她的声音,看她的眼神也像看猴一样,让她感觉有些崩溃,也更加确定接下来的话不能说。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她不想说就可以不说的了。
白茶茶很是想不通,这种场景不是应该发生在云桑落身上的吗,怎么在她身上上演了。
那些人不是想看云桑落的笑话吗?
怎么她在制造让云桑落出丑丢脸的机会,他们却都不站在她这边,反而还让她难堪?
众人催促的声音还在继续,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帮白茶茶说话。
白茶茶知道自己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了,心一横,重重吐了一口浊气,闭上眼睛,一脸视死如归地开口:
“我的意思是,您要是实在不会,就直接跟大家坦白,在场的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想来都是会理解您的,也不会笑话您,死撑没面子真的没有必要。”
白茶茶原以为话说完之时,就是她小命休矣之际,都做好迎接云桑落的怒火的准备了。
却不想,云桑
落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所以,你的意思的是,我根本就没学过诗词,不会看花吟诗,只不过碍于面子,不敢承认,所以假装半天没选好要吟诗的花?”
其实不止白茶茶这么想,在场的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他们不像白茶茶这样没有耐心,也不像她那样没有脑子,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一点儿都不懂。
白茶茶没说话,不过她脸上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云桑落也不恼,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环顾了四周一圈,红唇轻启,“我知道,你们也都是这个意思,也都在等着想看我的笑话。”
说着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不过呢,这次要让大家失望了,很不巧,前些日子顾首辅送了我一本书,上面有许多精彩的诗词,其中就有不少描写各种花草的。”
云桑落这话一出,立马就遭到了吴萦心的嗤笑,“真的假的?那县主既然才学了诗词,怎么这么半天都没有选好一种花来吟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