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来参加宴会还带着诗词集呀?”姜雪宁强压着心中的不安,挤出一丝笑容朝云桑落走过去。
“说来惭愧。”云桑落不好意思地低头掩唇笑了笑,声音清脆如银铃。
“因为以前从未参加过花朝节的宴会,身边也没有个相熟的人能够询问指点一二,不知道具体都是些什么流程,又需要做什么。”
“担心做不好丢了将军府的颜面,所以便着人打听了一番这花朝节通常都是怎么什么样的,又有些什么环节和活动。”
说到此处,云桑落稍稍停顿了一下,抬眼环顾四周,见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方才继续说道: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才晓得原来以往的花朝节大家都会吟诗作画,以助雅兴。只是我这才艺方面实在是有所欠缺,不论是作诗还是作画,皆是一窍不通。”
“思来想去,觉着若是能背上几首好诗,待到与大家一同玩耍之时,也好念出来应应景,不然若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会而不敢参与其中,万一因此被旁人误会我摆架子、不合群,那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平白受了这冤枉气。”
云桑落笑意浅浅,语气温柔却又坚定有力,虽未指名道姓,但在场之
人皆心知肚明,她这番话所暗指的正是那眼高于顶,几次对她找事嘲讽的吴萦心。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云桑落的话语朝着吴萦心身上移了移。尽管此时没有一人开口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神似乎都在传递着相同的信息,仿佛在无声地质问吴萦心过往那些不当之举。
一时间,整个宴会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吴萦心只感觉仿佛有无数个巴掌狠狠地抽打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那股火辣的痛感瞬间传遍整张面庞。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开口辩解或者反驳些什么,但最终所有到嘴边的话语都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用充满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云桑落。
云桑落半点儿不在意,反正她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刚刚她一共念了十首诗,就是十个耳光。
十个耳光下去,吴萦心的脸皮就算再厚,也得多少肿起来一些。
当然,脸肿事小,让她颜面尽失,被人嘲笑,对她来说才是最要命的。
今日不管她是选择学狗叫还是选择自扇耳光,以后她在京城的社交圈都难混了,这份耻辱将永远伴随着她。
不止是她,还有她的好主人——姜雪宁!
才女?
天赋异禀?
文曲星下凡?
也不知道等一会儿真相揭露的时候,刚刚这样吹捧夸赞姜雪宁那些人会是什么脸色?
还有姜雪宁,刚刚被捧得有多高,一会儿就会摔得有多惨!
想到这里,云桑落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原来是这样。”姜雪宁勉力笑了笑,“没想到姐姐这么爱学习,连来参加宴会的时间也不放过。”
姜雪宁这话听着是在夸云桑落勤奋好学,不肯浪费任何一点时间,但其真正的意思却是在说云桑落装模作样,毕竟别人就算再爱学习,哪怕是爱书如痴的张先生,也从没像她一样过。
还有,什么样的场合,就要做什么事,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教养和礼貌。
云桑落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姜雪宁话里有话?可她却故意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依旧面带微笑,仿佛根本没有领会对方的言外之意一般。
“妹妹误会了,姐姐并不争分夺秒地学习,而是指望勤能补拙。”
“勤能补拙?”姜雪宁秀眉微微一蹙,美眸之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似乎对云桑落所说的话感到十分费解。
只见云桑落嘴角含笑,耐心地解释道:“方才妹妹提及我学习女红技艺
进展迅速,咱们一同开始学习,而你的针脚尚且无法缝制得规整均匀,我却已经能够独自缝制衣服,确实如此,可是读书识字与从事女红却是截然不同之事。”
说着轻功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我自幼便跟随阿娘操持这些事务,时间久了,自然也就熟能生巧,故而在学习女工等方面能够较快地上手掌握要领。但对于读书认字,我着实感觉颇为艰难,往往需要反复温习好几遍方可铭记于心。”
说话间,云桑落轻轻地晃动着手中那本精美的诗词集,神情略显苦恼地道:“这本诗词集落入我的手中时日尚短,其中诸多优美的诗词篇章我都尚未牢记于心。”
“怕到时候只能说个一句半句的惹人笑话引人耻笑,所以才带着在路上抓紧时间看了会儿。”
说罢,云桑落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吴萦心,“适才未能即刻回应吴小姐您的邀约,实乃我希望寻一处静谧之所再潜心研读一番,之后再前来与诸位共同玩乐。”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吴萦心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瞪视着云桑落,眼中闪烁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