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见被准备和顾砚尘一起离开的云桑落眼睛好似倏地亮了起来,眉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下一刻,云桑落身形猛地一晃,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倾倒而去,要不是一旁的顾砚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就摔倒在地上了。
“怎么了?”顾砚尘急切的话语脱口而出,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之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关切。
顾砚尘没看到她刚才的小动作,不知道她是故意摔的,所以严重的担忧和关心没有半点儿演的成分,全是真情实感。
也因为如此,谢皇后的眉头又跳了跳,心中对云桑落的愤恨又多了几分。
临走还要给她整这么一出,她是演上瘾了吗?
还是说她觉得今天坑自己坑得还不够?
她已经又是被禁足,又是被罚俸,失去了圣心,她还不满意吗?
谢皇后心里的怨气不受控制地向外散发,甚至已经冲到了云桑落的身上。
她不高兴,云桑落就高兴了,秀眉轻扬,挑衅意味十足。
成功地看到谢皇后要吃人的眼神后,佯装害怕地缩了缩肩膀,然后看着顾砚尘委屈巴巴地开口:“没
事,就是有点儿脚疼。”
云桑落的话音一落,谢皇后就感觉到一股凌厉至极的杀气扑面而来,如同寒冬腊月里刺骨的寒风,直直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谢皇后下意识地抬眸望去,只见顾砚尘正一脸冷然地凝视着她,那眼神冰冷得仿若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顾砚尘紧抿双唇,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胆颤心惊的威压,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将自己掐死一般。
谢皇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面对这样恐怖的气势,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无法再吐出半个字来。
云桑落也没想顾砚尘真的现在就上去掐死谢皇后,这不现实,所以觉得差不多了之后便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声如蚊蝇。
“首辅大人,我们走吧,我想回家了。”
云桑落这副样子比方才还要委屈几分,跟个被欺负狠了的受气包小可怜似的,看得顾砚尘心里一软,当即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弯身将人抱起,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
“好,我们回家。”
说完就抱着云桑落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顾砚
尘一只脚将要踏出门槛之际,又倏而顿住,紧接着,他冷硬的声音便在屋内响了起来。
“皇后娘娘,如果臣未婚妻的脚因为你今日罚站罚跪出了什么问题,那臣将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丢下这句话,顾砚尘再不做停留,也不管谢皇后什么反应,抱着云桑落大步离开。
这明晃晃的威胁,再加上之前所受的种种憋屈和怨气,谢皇后心中的愤怒瞬间冲破了理智的防线。
甚至还未等到顾砚尘与云桑落二人走远,她便怒不可遏地伸出手来,猛地一挥,将桌上摆放整齐的东西全部扫落到地面之上。
只听得一阵清脆响亮的“噼里啪啦”声骤然响起,那些原本精美的、价值千金的镀金白瓷茶具瞬间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然而谢皇后却觉得还不够解气,环顾了一圈,快步走到一旁的多宝架前,毫不留情地随手抓起一个花瓶摆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一个接一个的花瓶摆件接连破碎,化为一堆堆凌乱的瓷器残片
一时间,整个宫殿内充斥着刺耳的碎裂声响,满地都是破
碎的瓷器,一片狼藉。
直到地上满是瓷器碎片,谢皇后心中的怒火才终于散了些。
而被顾砚尘抱在怀里匆匆离去的云桑落,听到身后传来的这一连串叮叮咣咣、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
谢皇后砸的时候花瓶摆件吗,不,她砸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要知道,姜雪宁得宠,她宫中所用之物,无论是大件的床铺桌椅,还是小件的茶杯摆件,无一不是品质上乘、价格昂贵的精品。
毫不夸张地说,这里面随意拿出一件物品,其价值就足够让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庭维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生计,有的东西甚至全家倾尽全力积攒一辈子的财富也买不起。
比如今日摆在桌上的那套白玉镀金的茶具,那套茶具,不论是精致小巧的茶壶,还是温润如玉的茶杯,皆由上等的羊脂玉精心雕琢而成,说是值连城也不为过。
这套茶具,姜雪莹的母妃——丽妃,在其荣宠最为鼎盛之时,也曾婉转含蓄地向天顺帝表达过对这套茶具的喜爱之情。
但天顺帝没给,因为他自己也很喜欢,并且一直都只是摆着当装饰,并未舍得使用。
要知道,丽妃可是天顺帝那早死的白月光的替身啊,她进宫后有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