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尘亲自带着人来找人,而且脸色很不好,温重明就猜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但是,即便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当他看到顾砚尘扔给他的信上的内容的时候,还是被狠狠震惊到了,整个人仍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猛退两步,仿佛想要逃离眼前这残酷的现实。他一边拼命摇头,口中还不停地呢喃着:“不可能,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站在一旁的裴氏见儿子如此反常的举动,心中的好奇与不安愈发强烈。她快步走上前去,从温重明手中拿过那封信。
起初,她还只是疑惑不解,但当她看清信中的内容后,只觉得脑海中一阵轰鸣,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巨大的冲击令她身形一晃,脚下一个踉跄,直直朝着地面栽倒下去。
“母亲!”温重明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此刻的裴氏满脸煞白,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她死死盯着手中的信,尽管内心极度抗拒接受这一切。
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独特的语气以及信末尾处那个小小的细节——那是温
方回多年养成的习惯,每一笔画的弧度、走向乃至大小,都与他平日里别无二致。
这些确凿无疑的证据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绑架云桑落,温方回他是疯了吗?还是活够了?
可是他不想活他们还想活啊,月空山的其他人也还想活啊!
这一刻,裴氏连弑夫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温方回到底是怎么想的会去绑架云桑落,这馊得要死的主意又是谁给他出的?
顾砚尘看到他俩的反应,确定两人对此事是真的一无所知,便也不想再和他们浪费时间,抬抬手,示意铁衣带人去把温乔韵给绑来。
听到顾砚尘让人去绑温乔韵,裴氏和温重明下意识想阻拦,不过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特别是裴氏,手都抬起来了,不过很快就颓然放下。
温方回绑架云桑落,以顾砚尘对云桑落的在意和欢喜程度,这件事是一定不能善了的,这还是在云桑落没有受伤或者没有出任何意外的情况下。
但凡云桑落破点皮,月空山都要做好承受顾砚尘的怒火的准备。
要是云桑落出了什么意外,整个月空山就只能等着陪
葬了!
现在他绑温乔韵去救云桑落,虽然她也不确定能成功,但至少增加了成功的可能性,毕竟温方回是因为温乔韵才去绑架云桑落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绑了温乔韵对救云桑落这件事一点帮助也没有,让顾砚尘出出气也是好的。
他在温乔韵身上出了气,或许就能对月空山网开一面了。
温乔韵是她的女儿,是她辛苦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肉,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她也不想舍弃她。
但,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上一次她做错事是她爹出面斡旋让她逃过一劫,这次她爹因为她犯糊涂,她出来帮忙分担一下顾砚尘的怒火也是应该的。
在这她一个人和月空山其余的百余人相比,当然是其余百余人更重要。
况且算起来所有事情都是因为她而起,那也应该由她来结束。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牺牲她一个,保住月空山其他人的性命,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短短几息的时间,裴氏就想清楚了所有的利害关系,心中对温乔韵那一丁点不舍和心疼也跟着化为乌有。
另一边。
因
为接受不了孙柘的死而疯了的问乔韵,听到两个路过她屋外的师弟们说顾砚尘来了,像是收到某种信号一般,这些天一直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了不少。
然后就闹着要去出去找顾砚尘。
自从温乔韵精神出了问题,裴氏就把她关了起来。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但她实在是累了这些年因为温乔韵这个女儿,她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甚至都生了白发。
来京城后,夫君也开始不听劝,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加上还要操办孙柘的丧事,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管一个疯了的女儿。
绿儿奉裴氏的命看守温乔韵,因为裴氏交代过,只要不发生危及生命的事,就不许给她开门。
所以,任凭温乔韵在里面把门拍得多响,骂得多难听,绿儿就是不为所动,甚至为了耳朵不被荼毒,还站远了些,用手捂住耳朵。
铁衣带着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温乔韵在房间内疯狂拍门,一边拍一边骂绿儿,因为用力太大,门都被拍得有些晃动。
而绿儿则选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站着,用手捂着耳朵,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