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国师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云桑落狠狠愣了一下,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对不起。”
国师以为云桑落没有听清,又认认真真说了一次,还跪下给她磕了一个头。
“因为一己之私,害了你和你的弟弟,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
国师说得情真意切,眼中也满是愧疚和后悔,不过云桑落还是觉得他这副样子不过是惺惺作态,想以此让自己心软放过他。
他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她,想跟她认错认罪,早就该主动来找她了,而不是躲起来,让她大费周章地去寻。
现在若不是沦为了阶下囚,又怎么会摆出这副姿态。
想到这里,云桑落冷嗤一声:“国师该不会以为你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抵去我前世受的那些痛苦和折磨,还有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的性命吧?”
“老夫不敢奢望。”国师摇摇头,“是老夫害惨了你,这一声‘对不起’是老夫欠你的。”
给云桑落道歉,除了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觉得对不起她而外,也有向她服软的意思,但真的没有奢望凭一个道歉就让她原谅自己。
毕竟前世她因为他的一句话,受
了整整十年的苦难和折磨,最后还把命也搭进去了,他和姜雪宁承诺她,只要她听话,为他们办事,就保他弟弟平安无忧,也没有做到。
姜雪宁从来就没有想让他们姐弟俩活,所以,一直在让人在她弟弟的平日的饮食里下慢性毒药。
他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也没有阻止,甚至还帮姜雪宁瞒着她,也算是帮凶。
十年的苦难和两条人命,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能轻易抹去的呢!
云桑落冷哼一声,“你欠我的,何止一声对不起!”
“我知道。”国师幽幽地叹息一声,言语之中满是懊悔与自责,“我欠你和你弟弟的,哪怕是将这条性命给你,也是远远不够赔的。”
这话让云桑落再次忍不住冷嗤出声,说什么把命给自己都不够赔,言下之意不就是压根儿就没打算以命相抵么,装样子也不装像一点。
“所以,国师打算怎么赔呢?”
云桑落语带嘲讽,说话间,她那仿若能够洞悉他人内心深处想法的目光,毫不躲闪地径直望向国师。
国师是有筹码跟云桑落谈判的,而且很自信她一定会答应,但是此刻直面云桑落这般
咄咄逼人的注视,整个人竟不由自主地愣在了当场,原本在心中反复斟酌思量好的那些说辞,此刻突然变得混乱不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
嘴唇嗫嚅着,半天只憋出几个字来:“我老夫”
云桑落今天本来就不是来聆听他忏悔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饶恕他或是放过他,所以,对于他即将编造出来的那些花言巧语、冠冕堂皇的借口,她连一个字都不想多听。
素手轻抬,打断正在绞尽脑汁想说辞的国师,“国师若是还没编好,就别开这口了,本来就让人恶心,结结巴巴的更是让人厌烦!”
听到云桑落这话,国师原本已经在脑海中斟酌妥当的说辞瞬间被硬生生地噎回了喉咙深处,看了一眼眼中满是厌恶的云桑落,深深地叹息一声,缓缓地低下了头去。
接下来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再说话,整个牢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寂静的氛围仿佛能够将人的呼吸声无限放大,就连那用来照明的火把所发出的微弱光芒也是时隐时现、飘忽不定,加上云桑落的身上还散发着凛冽的杀意,让本来就阴冷的牢房里
又多了几分阴森和恐怖。
所以,这般情况下,纵使国师经历再多,阅历再丰富,他的心境终究还是难以承受这种沉重压抑的气氛,开始逐渐变得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国师本想等云桑落主动开口说今天来见他,亦或者更为确切地说是她长久以来一直苦苦追寻他下落的真正意图所在,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桑落却始终一言不发,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也只好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无论如何你都是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更不可能会放过我的,但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干脆命人直接将我杀了,反倒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派人将我带回来呢?”
“将你杀了?哼!”云桑落闻言,不禁轻蔑地轻嗤一声,美眸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你觉得像你这般作恶多端、丧尽天良之人,前世将我害得那么惨,配死得那般痛快吗?而我,又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就去死吗?”
他们云家上一世的悲剧是因为姜雪宁不错,但是她那十年的苦难和折磨却是国师带来的。
如果不是他说她可以为姜雪宁挡杀劫,她最多和她的阿爹
阿娘他们一起死在那些所谓的山匪的刀下,虽然会死不瞑目,但是不用受那么多的折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