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这时辰,他执了一天政,未免有些乏了,一旁正好有张石桌凳子,润玉长长吁了口气,矮身坐下去,支手半撑着额头。
邝露仍在跪着。
额头因刚才那干脆一叩,硬是染得红肿。
“陛下,我......”邝露不想就这样放弃。
看着她,润玉目光瞳孔深处的寒冰丝毫没有融化,他道:“邝露,算算日子,你也跟了本座不少时间了,你一直在本座的身边默默付出,不求回报...本座亦是装作不知,你的心里面,从始至终都深爱着本座是不是?”
润玉一番话道得轻描淡写。
邝露一双眸子立即落下晶莹的泪珠,她死死咬唇:“陛下......”
“嗯?”润玉往地面一蹲,修长的指尖轻轻擦过邝露的脸颊,明明是多么云淡风轻,可是迎面而来的,却是那种与生俱来若有似无的压迫感。
呼吸撩过她的面容,惹得邝露根本就不敢去直视润玉。
脸颊已然滚烫,邝露闭了闭眼,慌乱说:“是!可是陛下,邝...邝露只想着一心陪伴于陛下左右,绝无二心!”
话语一落,抚摸她脸颊的手指逐渐收紧,低头俯视她,低声问:“你既然如此深爱于本座,那你亲眼看着其她女人能够为本座生下孩子...而你,却什么也做不了。那些一切...对你而言,无疑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对吗?”
“我......”邝露的身子一颤,润玉掌心的温度渐渐变冷,半晌,她又道,“可是我也希望陛下能够快乐...你,你还有你的一生......”
润玉继而嗤笑:“我的一生?”高仰起头,望了会儿夜色天空,夜风吹起他的衣诀,猎猎作响,他的一生?!润玉看着邝露,目光深沉,又仿佛渺茫,他终于道出了句:“呵,我的一生,早已经在黑暗中度过了!”
是的,是毫无一丝光明的黑暗。
泪水淌过邝露的脸颊。
润玉眉目带笑,看着邝露眼中错愕的神情,他嘴角翘起的弧度,却是冰冷至极:“所以邝露,本座还要那个孩子作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