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地一声,见他在我身上撕下一块白纱,粗略地包扎着手上的伤。
不一会儿已经包扎完毕,环在他手上原本透白的纱衣染了些许血红。
他全程不发一丝言语,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先主动说话,哪怕是骂他也好,拿下簪子刺他也罢,可我都没有,我静静的看着他,更多的,是在等着他离开,我好继续修炼。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
“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拼命隐忍了许久,终于生出了内心深处的想法说出来,“只要你随本座回去,本座既往不咎,依然会对你好。”
我看了簌离的灵位一眼:“真的吗,当着你生母的面,你能原谅一个将你母族覆灭的凶手?”
从他犹豫着不说话时,我知道的确是不可原谅的。他避开了这个问题,眼睛划向别处,这次面对我时,不自称本座了:“我每次醒来,都不敢相信我们已经变成刀剑相向,那次,我们都气得失去理智,说出的话自然重了些,你毕竟是两个孩儿的生母,自然以大局为重,所以,我都没有在孩子们面前,说出你就是那个覆灭洞庭湖全族的人。”
他继续说:“昨日,我偷偷潜入花界待见锦觅,现在,她也失去记忆了,痴傻得可怜,只记得曾经的凤凰,小鱼仙馆,她像个孩童一样,张着手朝我跑来将我抱住,我本怀着借她消愁的心思去见见她,却不曾想,从我踏进花界的那刻,心里面想着都是你。所以,我厌恶地将她推开了,我只记得,我逃离花界的样子,十分狼狈。”
说到锦觅,倒让我用心留意了起来,所谓是傻人有傻福,看来她如今在花界,过得可真滋润。
我才发现,即使他说再多的话,无一句能够让我感动到盈盈落泪,相反,只会让我的耐心耗得快些,按耐不住给他下了道逐客令:“你若是把话说完了,就走吧,不送。”
他向前一步握住我的双肩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是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你厌恶天界的生活,等念儿,忆儿长大了,我再与你下凡做一对眷侣。”
我对他无爱,从一开始,我们本不该遇上,但是,他始终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我拨开他的手,语气淡淡:“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对不起,我骗了你,从这两个孩儿的名字就已经是答案,我对你,心无挂念,再无回忆。”
他盯着我良久,后退一步苦笑,重复着我那句话:“心无挂念,再无回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鸟笼忽然燃起火花,弥漫着一股烟熏的味道,他怒了。
原来,他这么长久以来的深情,等待,最终凝聚成我的一句:心无挂念,再无回忆。他凄厉的说道:“我才终于明白,原来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无情无义的。为什么,明明,明明我才是这件事上的受害者。”
润玉的右手忽而幻出一个头颅拧在手上,整张脸布满褐色的血,应该是前不久杀的,我正好奇那是谁,头颅被他一把扔在地上。
他将视线定在我的身上,眼里不断翻腾着复杂,悲伤的情绪:“你知道吗,我本赠予你人鱼泪一串,只为增你灵力,你却反之利用我对你的情意;我本要拎着丹朱的头颅作为你我大婚的聘礼,你却还我一场风雪反噬;我本拿下鸟族,将掌管族人的重权重新交到你手上,你却屠尽我洞庭湖龙鱼族满门,我本铲平魔界只为你报仇,你却随意践踏我生母灵位……这便是我默默为你做的事,穗禾啊穗禾,你说,你还有什么深渊在等着我跳进去?”
对他,我已经绝望:“你口口声声说对我一往情深,可每个日夜都将我视为你缓解穷奇之力的解药;你许我大婚一场,可你却将我扔下临渊台,甚至在背地里拟下和离书只为救下魔界那群废物,可怕的是,你竟然想隐瞒我一辈子;你为我拿下鸟族,但我想到的,是曾经阿奎成魔时被你关押在桃林深处受苦受难;你说你铲平了魔界,我猜猜,你更多的,是想天魔二界共同掌管罢了,现如今,天界,魔界,凡界,花果山,花界,鸟族的实际掌管者皆是你。还有孙大圣,他们与你无冤无仇,却被迫卷入其中,野花为此葬送了性命……你以为,你做的肮脏事就不够多么,如今,不过也罢,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我都是恶人,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他的眼眸闪着碎碎点点的流光:“原来,你是这般想我的,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一切,定是白真告诉你的对吗?”
我说:“不重要。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仇恨,终究不能在一起。”
润玉反问:“你说的没错,你我都是恶人,既然不能同生,那共死又如何?”
我抬眸,看向他有些错愕,他盯着我的眼神如同无底洞的深渊,我对他忽然萌生出这个想法感到不明觉厉,意思是,在这儿,我们一同殉情吗,真是可笑,既然心里无爱,即使去到阴曹地府又如何,还不是生离死别。
润玉深邃的瞳孔倒映着我,透过我又陷入了无尽回忆:“我至今都不会后悔对你做过的种种,唯一一件让我最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