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安捏紧茶杯,干脆一口喝下有点凉的茶。
或许,他们之间没有太多情分,更多是合作。
她或许是对的。
“你是皇帝,命我在宫中,我也只能待着。”
半夏像是下定决心般,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要喜欢行尸走肉,那便拿去。”
行尸走肉!这四个字,就像重锤砸在陈佑安的心头。
似乎看到血在一滴又一滴地落下,又悄无声息。
原来,她觉得留在自己身边,就如他过去的日子一样。
陈佑安想在半夏的眼里,找到言不由衷的佐证。
可他分明只看到疏离和冷漠。
陈佑安摆摆手,半夏没有丝毫犹豫走出御书房。
罢了,明日送你出宫。
陈佑安看着半夏离去的背影,心内颓然。
他看着桌案上的那堆折子,不睡了。
琴白进御书房,看见陛下还在批折子,不敢提醒,只能命人再换茶。
这个时候,是没有宫人敢进来伺候,都喜欢求助于琴白。
陈佑安觉得,只有做事才能压下他内心的烦闷。
如何获取女子的心,他不知。
好像怎么做都不对,最起码在半夏这里,毫无用处。
不知过去多久,棋白匆匆走进御书房。
“陛下,王妃不见了。”
陈佑安起身,因为太猛身子站不稳。
连忙扶住桌案才堪堪稳住身子还有心神。
陈佑安揉揉眉心,“什么时辰了?”
“回禀陛下,卯时刚过。”
棋白继续回禀,“伺候王妃的宫女来报,一个时辰前送王妃入寝殿睡下。”
“刚才听到有响动,便入殿查看,窗户打开,人不见了。”
陈佑安的手一紧砸在桌案上。
旁人看陛下的动作很轻,只有他知道有多重。
她是讨厌这座皇宫,还是讨厌住在这里的人?
半夏被小宫女领到偏殿休息,和衣躺下自是睡不着。
她也不习惯被人看着睡觉,便打发伺候的宫女出去。
听到窗户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半夏去关窗户,发现地上有小纸团。
半夏打开字条,字迹不认识。
纸条上赫然写着几个字:寅时御膳房有送菜马车。
半夏明白,这是告诉她如何从皇宫里逃出去。
她必须得回去,因为疫村的病源,她已经有一些眉目,需要再去查看。
半夏吩咐宫女为她点上安神香,吩咐不要再进来打扰。
然后,她便跳窗而逃。
半夏对皇宫的路并不熟悉,可从窗户跳出去后,就一直有一盏小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意在给她指路,但半夏看不到提灯的人。
等到御膳房的后门,那盏灯便不见了。
皇宫里的人还在沉沉睡梦中,可御膳房的后门处,已是车来人往,繁忙一片。
那是送菜的车队,有正在接受检查往进走的,也有已经卸完东西出门的。
有一辆马车上面放着大木桶,出门后似乎出了点问题,车夫停下围着马车检查。
半夏知道,这应该是为她准备的,乘着夜色爬上马车,钻进大木桶里。
一进去,半夏就打个寒战,全是冰块。
看样子,这是一辆装生鲜的马车,一股鱼腥味。
半夏见有个草帘子,抓过来盖住自己。
听着马车走到宫门口,是要例行检查。
只听得守卫不耐烦道:“赶紧走赶紧走,老子最不爱闻鱼腥味。”
马车顺利出宫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木桶盖被打开,半夏掀开草帘子,看到是陆广。
“冻坏了吧。”
陆广一边说一边伸手拉半夏。
这木桶比半夏还高,不让陆广拉,半夏也出不来。
等到半夏跳下马车,陆广给半夏披上厚披风。
身体有了温度,半夏才四下打量身在何地。
这应是皇宫外不远处的偏僻巷道。
“我就知道,你不愿待在宫中。”
陆广带着愉悦的嗓音压低声音道。
“看来我做对了。”
半夏施礼,“还是尽快回疫村,有要紧事。”
“等城门一开,咱们就出城。”
陆广算得时间刚刚好,他和半夏刚赶到城门口,正是城门开的时辰。
马车一路疾驰出城,向疫村赶去。
这边,陈佑安看着时辰,知道城门已开,只要出城,那便不好寻了。
可他还是想到一个地方,吩咐棋白去疫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