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染没有指望谢景辞能相信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经历了上辈子的事情,可以提前预知事情的走向,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很多不能直接告诉母亲的,她都能告诉谢景辞。
谢景辞迟迟没说话。
过了很久,江云染的一颗心逐渐冷却。
“连你也不信我?”
“不,本王信。”谢景辞温情道:“你说的每一个字,本王都信。”
“那你同意了?”江云染眼中欣喜。
谢景辞摇头,“你可以去,但必须和本王一起。”
“不行!”江云染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两个人去目标太大了,更何况你要是离开京都,免不了要被打草惊蛇,万一江季明有所察觉,那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我一个人的话可以悄无声息,不会被人知道,而且,这是我的事情,小皇叔愿意帮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怎么还能劳烦小皇叔跟我一起。”
江云染有自己的打算。
她不想欠着谢景辞的,尽管她已经欠了不少。
但这件事情上,谢景辞的态度十分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本王不去,你哪儿都不准去。”
“如果我非要去呢?”江云染不肯让步。
谢景辞往后一靠,神情慵懒却又拿捏到位,“你试试。”
这三个字尽管是用温和的语气说出来,但莫名的江云染就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好像她真的敢做,就一定有她无法承担的后果。
若是旁人跟她这样叫嚣,她只觉得那人不想活了,可叫嚣的人换了谢景辞,她会觉得,找死的是她自己。
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江云染败下阵来。
倒不是她真的害怕谢景辞,而是她心里清楚,谢景辞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一个为了她好的人,她实在是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点。
“什么时候走?”江云染妥协。
谢景辞勾唇,“明日一早便出发。”
“那我就不打扰小皇叔休息了。”江云染站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江云染越想越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但比起这份不舒服,她还有另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此之前,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重生到了十六岁这年。
可这辈子发生的事情和上辈子差别太大了。
单单一个谢景辞,就已经完全不一样,至少她上辈子和这个人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
想来想去,江云染只觉得心里烦躁。
“郡主这是怎么了?”镜花走过来问道:“是不是刚才晚膳吃酒吃多了,心里不舒坦?”
“头疼。”江云染闭眼。
水月走过来,将手指放在江云染太阳穴上轻轻按压,“奴婢这方面最拿手了,给您按按,一会儿就舒服了。”
水月的指法的确很好,慢慢的江云染当真不那么焦躁了。
镜花拿出安神香点上,用扇子轻轻地扇着。
淡淡的梨花香钻进鼻腔,江云染只觉得心旷神怡,十分安心,她忍不住开口道:“这是什么香?”
“景王府特有的安神香,以前只有王爷用,郡主您搬进来以后,王爷便把香赐了过来,说是郡主离开公主府,晚上定然是睡不好的,所以这几晚奴婢都点着安神香呢。”
“说句实在话,奴婢还是头一回见王爷对旁人这么上心。”
“可不是吗。”水月插嘴道:“郡主烧了王爷最珍爱的画像,我还以为王爷肯定饶不了郡主呢,没想到王爷什么话都没说,就好像这一切没发生过。”
水月说完,才发现江云染已经睁开眼看着她。
“奴婢知错。”水月急忙跪下去,“奴婢不该妄议主子们的事。”
江云染用手捏着水月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问你,他当真很爱那些画像?”
“这是王府都知道的事情。”水月诚惶诚恐道:“平日里王爷从来都不许旁人靠近那座阁楼,就算有人打扫,王爷也不准下人触碰那些画像,郡主您烧画像的时候,奴婢们都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您要死定了。”水月颤抖道。
江云染松开水月,重新靠在榻上,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唯一能说服自己的,就是谢景辞喜欢她母亲,她又是母亲的女儿,所以谢景辞才不敢对她发火。
“继续摁吧。”江云染松口。
“是,郡主。”水月擦了把汗,起身。
水月的手法真的很好,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伴随着安神香的作用,江云染很快便睡着了。
一旁的镜花拿起软被给熟睡的江云染盖上,“郡主其实没有传言中说的那般可怕,就跟咱们王爷一样,外面的名声一般,但实际上都是顶好的人。”
“谁说不是呢?”水月也笑着,“刚才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