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无极也是无语透顶。
他前脚刚回皇宫,后脚儿媳妇就来找贵妃告状。贵妃立马来找他去当说客,想将那温泉庄子给要回来。
儿子闯祸,老子丢脸。
眼看着贵妃、大儿子和大儿媳都一脸苦相望着他,不得已让人将谢离危叫进宫来。
“父皇,儿臣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谢离危回陈留去,让他在上京城里碍眼!”
宇文无极瞪了他一眼,蠢儿子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竟然还想做太子!
当年,谢家明面上是退出朝堂了,可谢家的族学名声会忽然大起来。满朝文武,竟然有一半的文官都经过谢家人的指导。
这帮文人又推崇儒家思想,尊师重道。若他强行动谢家,必定引起言官们的反扑。而他又是极重名声的人,只想百年后流芳百世,不想被后人唾骂,所以一拖再拖,拖到现在谢家的南山学院名望大到让他忌惮的地步。
谢婉清死的时候,谢离危用谢家门楣的荣誉换她的尸身回乡。他同意了,想着等谢家人一点点退出朝堂后,再找个机会处理到谢家。
可随着谢家人慢慢地交接权利和人脉,谢家族学忽地在大陈闻名。上至耄耋(八九十岁老人),下至总角(八九岁幼儿)都知道谢家南山书院的大名。
一时间,谢家被所有人关注着,他就更没有机会对谢家下手了。
他觉得这些都是谢离危的手段,所以才会以封王的借口将他困在上京,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若是让他回陈留,呵,他都怕现在的大陈姓谢!
“愚钝!”皇上骂了一句,将一封折子砸在他身上。“你进宫之前,谢离危就让人送了折子进来,参你目无尊长,礼崩乐坏!”
大皇子不可置信地捡起折子一一看了下去,折子上净是谢离危的告状之语,说他妄图拉平自己的辈分,不将故去的嫡母放在眼里,更不将他这个舅舅放在眼里。忆往昔他如何如何带他这个侄儿念书,陪他玩闹,不曾想如今生疏至此。折子上还缅怀亡姐,哭诉自己对姐姐的思念之情。
大皇子看完折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良心好痛。不就是一声舅舅吗,他喊一声怎么了!
“不就是一声舅舅,你喊他一下能掉块肉吗!”
“儿臣知错。”
贵妃看不下去了,她的儿子凭什么喊谢婉清的弟弟!
“皇上,姐姐都故去这么多年了,统儿和谢离危又不亲近,这一声舅舅自然叫不出口。”
“不亲近那就亲近起来!”皇上不悦道。
大皇子听出来皇上话语背后的意思,只有和谢离危亲近了,才有机会将南山书院搞到手。
“儿臣明白。”
贵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你明白什么了!她生下养大的儿子,凭什么便宜了谢家人!
贵妃还欲再说,小太监已经禀报谢离危到了。
“宣——逍遥王进殿!”
谢离危穿着常服进来乾坤殿,冲居于高位的皇上行了一礼。
“今日都是一家人,也不要拘束,给逍遥王赐座。”
皇上想着怎么开口,只听谢离危阴阳怪气道:“虽是一家人,但也不怎么亲近。”
皇上忍了一口气,瞪向大皇子。大皇子不情不愿地对谢离危揖了一礼,“舅舅好。”
大皇子妃见状也唤了一声“舅舅”。
谢离危摆了摆手,“皇上叫臣进宫可是有事?”
“听说你今日和老大打了个赌,赌注是上京城外的那个温泉庄子。那温泉庄子是老大媳妇的娘留下的,老大不知道这庄子对他媳妇多重要,随口允了你。你看看能不能还回来,你放心,输就是输了,你若有旁的想要的,朕再补偿你!”
大皇子垂下脑袋装自己不存在,心里将暗算永乐的人骂了个千八百遍。
谢离危十分苦恼地说:“这可不太好办”
皇上顿了一下,觉得谢离危不给自己面子,又听他说:“臣从大殿下府上离开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彭公子,他听说我得到了温泉山庄,出价四十万两买了。臣寻思自己也不是个经商的料子,索性就卖了。如今钱货两讫,那地契已经在彭公子手上了。”
听了他的话,大皇子妃险些有些没站稳。
皇上更是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这样吧,侄媳妇实在想要那庄子,臣索性不要这张脸,去和那彭公子要回来!”
他说得大义凛然,让众人心梗不已。
但祸事的开端又是大皇子自己惹的,他们只能吃暗亏。
“不必了,这事是老大自己惹出来的,要丢人也是他去!”皇上瞪了大皇子一眼,“还不快滚!”
大皇子只得带着大皇子妃退了下去。
皇上看着谢离危,心头来气,说了几句话,又因为儿子胡闹,不得已“赐”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