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看清楚了吗?是人,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有了一丝紧张,如果真要是撞了人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克莱尔惊魂甫定,皱着眉说:“应该是个人。不过好像穿地破破烂烂的衣服,总之吓了我一跳。”
“你没受伤吧?”
“没有。”
“你呢?”
克莱尔问我,我才感觉到右胳膊传来的剧痛。我用左手托着胳膊,表情痛苦。
“你受伤了,对不起!”
我怕她担心,我说:“没事,我缓一下。”
克莱尔急忙戴上眼镜,打开车门说:“你在车里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我试图将胳膊抬起,但使不上力气。可能是在紧急刹车时,手臂撞到了车的控制台上,胳膊应该是脱臼了。
这种事情小时候也发生过一次。我蹲在地上玩耍。高年级的一位胖丫头过来拉我,猛地一拉扯就把我的右胳膊给拉断了。当时右胳膊肿得很高,静老师知道后带我去了医务舱。
我记得躺在医疗舱里面的两个手臂按在我的胳膊上一托一扭,就把我的断胳膊给接上了。
我看到我的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样。上次是胳膊断了,这次是肩膀。肩膀凹下去一块。到底是怎样托?怎样扭?才能把肩膀接上去呢?
我没有医学常识,之前得了病都是在医疗舱一躺,睡一觉就恢复了,所以不太清楚的人体的骷髅的构造。看来只好启用脑芯寻求帮助了。
我闭上眼睛左手抓着右臂慢慢的活动,感受着钻心的痛苦。通过身体带来的刺痛感,脑芯结合简单的医学常识尝试绘制了,肩胛骨脱臼的图像。并且在图像中标注了哪里是肩峰,哪里是锁骨的位置。
我闭上眼睛,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对准位置,两次才把胳膊托了上去,疼得满头大汗。我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还有一丝疼痛感,但是应该无大碍了。
我长舒一口气,下了车,看到了克莱尔时高时低的身影,我边跑边喊:“克莱尔,你在做什么?”
克莱尔蹦着对我挥手喊道:“亲爱的,我在这!我遇到一位落难的驴友,正准备叫救援。”
克莱尔喊我“亲爱的”让我很欢喜,我跑过去。她迎上来,如受惊的小鸟一样,扑进我怀里。
她轻声说:“哎呀,刚才我好怕怕,你没事吧。”
我没有把胳膊脱臼的事告诉她,说:“我没事。就是胳膊有一点擦伤。”眼角的余光看到地上的人,我的大脑嗡的一下。那,那人不就是我吗?我突然意识到他是我第一次穿越过来的样子,恐惧感顿时席卷全身。
他浑身衣衫褴褛,破烂不堪,犹如一具行走的骷髅,那双通红的眼睛瞪着我和克莱尔尤为惊悚,让人胆战心惊。我看到了裸露在外的小腿,就是一根贴了肉皮的腿骨,几乎没有了肌肉。
我怕克莱尔知道这就是我,说:“我在这里陪他,你去车里叫救援。”
“好,那我去了,你当心点。”克莱尔向燃油车跑去。
我强做镇定蹲下来,看着怪物一样的另一个“我”。他很惨,歪着头,似乎在看着克莱尔离开的方向。他的喉结动了动,没有出声。我记的当时是能听到的,只是看的不真切。我看着广阔的草地,还有蜿蜒曲折的公路。还有停在不远处的大脚怪。这像做梦一样,但是又不是梦。因为我看到我的那只手真的像一只大的大大的鸡爪。
我的第一个决定就是要送他回去。我百分百确定,他就是我第一次穿梭时的样子。只有他回去了,才会有现在的我出现的在这里。可是真不符合我的物理常识,因为……去他的什么物理常识,先把他送回去。
我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弯着腰把他弯着的头摆正,看着恐怖的面部,“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但是记住你一定要再回来。”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送他回去。对,我想起来了,是能发出蓝弧的电击棒。想起当时的痛苦,一股寒流又让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克莱尔的电击棒产生的电压可以激活体内的感应装置把他传送回去。
黑色电击棒,昨天晚上我还见过那个东西,就在克莱尔的包里。她当时还说如果我欺负她,就用电击棒对付我。
我勉强对“自己”一笑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个东西。”我站起来,飞奔向大脚怪跑去。
克莱尔正在打电话,她打给宋立杉。她打完电话问我:“那人怎么样了?”
我急促地说:“他,他挺好的。”
克莱尔轻咳一声,一边比划一边说:“挺好的?你看他通红的双眼充满了痛苦与哀怨,仿佛在控诉着上天的不公与无情,让人们为他的不幸感到惋惜。他的内心仿佛在呐喊……呐喊着什么呢?”
“呐喊着,我要回家,回公寓。”我感同身受地说。
克莱尔怎么这么了解当时我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