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地看着江大贵,夫妻俩的隔阂顿时烟消云散。
岁月侵蚀了青春的容颜,也磨合了许多的伤口。也许,谁都应该感谢时光的流逝。
吃过饭后,江大贵从旅行箱里拿出来两件衣服给妻子和女儿穿。刘春梅一看那西瓜红的颜色,推托着说“这个给彩苹穿,这么花哨,还不让人笑话。”
“春梅,城里老太太都穿红着绿的呢,你还不老,得打扮打扮,以后我就在家守着你,也不怕你被人抢了去。”
“不去了也好,听说上屋有个从外地读农业大学的高材生要在咱们这儿征地种药材,我看你也不愁活干。还有河堤上开了许多挖沙场,那也需要人手,还听说到处都要建新房子,总之,有干不完的活。”
江大贵哈哈地笑了起来,狠狠地捏了一下婆娘丰满的腰身“你这没良心的,我人还没回来,你就帮我打听着干活的地儿了,你怎么不打听打听哪儿有开心的去处呢。”
刘春梅佯装生气地说“你在花花世界走了一圈,还没有开心个够吗?”
“唉,”江大贵说,“看是看了那花花世界,可是只是看看,消费太高,划不来啊,还是自家婆娘实在。”
江彩苹看了看脸上洋溢着开心笑容的父母一眼,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摸了摸自己渐渐粗糙起来的手指头,她看到那些手指甲沾满了油污,再也没有以前光亮。她偷偷地去外面缸子里舀了一盆水,将手洗得发白,然后拿出上次在街上背着妈妈买的指甲油,仔细地涂抹起来。她伸出自己的十个手指头,在灯光下不停地欣赏着。欣赏完了,又拿出小刀,轻轻地刮得很干净。她害怕看到妈妈愤怒的表情,上次只看到她一个手指甲上涂了鲜红的颜色,就重重地打了她的手,要是这十个手指头全被妈妈看见,那还不剁了才怪。
江彩苹是个大姑娘了,窄小的衬衣已经装不下发育得很好的身子。每次独自出门的时候,总有一些没脸的单身汉往她身上乱蹭,借机乱摸一把。即使受到这样的污辱,彩苹也只是轻轻地哼一声,皱一皱眉头飞快地跑了开去,然后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偷偷地哭泣。她恨那些不知道自重的男人,她觉得他们是肮脏的,就像臭水沟里流出来的那些污水一样散发着恶臭。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已经提不起勇气捍卫自己的尊严。每当看电视的时候,遇到里面的亲热镜头,总是羞涩地逃回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双手紧紧地捧住自己活蹦乱跳的心。她在心里想,要是能嫁给一个像电视里那样的男主角就好了,英俊,体贴,还家财万贯。
母亲去年就张罗着将彩苹嫁出去,可是看过了好几个,她都死活不愿意。后来就跟着母亲田里土里忙活,每当刘春梅提到这事的时候,江彩苹就跺脚,指着自己的心,然后一脸失望的表情。刘春梅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新年的脚步渐渐地近了,外出打工的人也陆续回到了家,村子里出现了一片喜洋洋的气氛。只是天公不作美,入冬以来一直淫雨霏霏,连绵不绝。天空像是笼罩了一块懒婆娘的黑抹布一样灰暗,偶尔有几只麻雀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盘旋,在人们看向它们的时候,扑楞一声朝着远方飞过去。
江大贵从池塘里罩了几条鱼,然后告诉春梅他要去镇上置办点东西,过几天就是除夕了,得好好地敬奉一下老祖宗,保佑举家大小无灾无难,财源滚滚的。
刘春梅在屋里喊“大贵,彩云来电话了,她说想和你说说话。”
江大贵装作没有听见,蹬上那辆老得掉渣的永久牌自行车,去镇上采办东西去了。这几年来,江大贵一直不肯和彩云说话,他害怕听到彩云的声音,害怕彩云责怪自己。如果当初,咬着牙关四处张罗或许就能筹到钱,彩云也就不会失学了。有时候他看着自己挣来的那些钱,觉得毫无意义。钱再多有什么用,再也买不回彩云的学习机会。
江彩云在电话里和母亲说,过年买不到火车票,只有等过完年才能回来。刘春梅说“家里就差你一个人了,孩子,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妈,能想的都想了,咱又坐不起飞机,汽车的话许多人都说不安全,在那些关口有拦路抢劫的,家里已经下雪了吧,路上太滑,出的车祸也多,再说请假的话,全勤奖没有,新年红包也会没有,挺不划算的,妈,所以我还是不回来了。”
“好吧,”刘春梅无奈地说,“也只能这样了,过完年回来一次好不?妈妈好想看看你啊,特别是临近年关的时候,妈这种心情就越来越强烈,孩子,你在外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哦,知道,爸爸呢?你不是说他在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来接电话?”
“哦,他去镇上买东西去了,过会才回来。”
江彩云默默地挂断了电话。这么多年了,她很想和父亲说说心里的话。她知道父亲在刻意地回避自己,可是她从来没有要怪他。因为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人的命运。而且,她现在生活得也不错。虽说没有大富大贵,却也活得轻松。这不正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生活状态吗?
江小蝶与王范经过几个月的磨合,渐生情愫。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