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号小碗!
看到出现的人真的是她,我悬空半天的心终于落地,而一号也第一时间变得放松,说:“这次你是最后到的。”
“对不起,我迟到了。”二号小碗怯生生地说。其实谁都没有约定过时间,根本就没有迟到这种说法吧。
说话的同时,她貌似也在观察着在场的数道人影。
她的目光经过一号,先是在新来的五号身上停顿,又匆匆地避开了四号宣明,最后停留在我的身上,发出了试探性的声音:“三号先生?”
“是我。”我说,“你近来状态如何?我是问你的业魔化进度。”
说着,我看了一眼一号,而后者则若有所思:“业魔化……”
“状态非常差。”二号小碗低头,声音苦涩地说,“上次我还说自己能够坚持十天,但是现在才过去一半多,我就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了。如果这次还无法取回自己的名字,恐怕我回去之后就会马上彻底沦为业魔了吧。所以……”
听她这个说法,她那边的时间流速似乎和我这边大致上是相同的。虽说对着不同的时代比较彼此的时间流速感觉不太合理。
说到最后,她抬起头,带着些许期待地瞧着我。
而我则顺势说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台词:“幸不辱命。”
她好像经过两三秒钟才理解了我的意思,然后发出了喜悦的声音:“真的?”
“真的。我已经打听到了你的名字。”我说,“但是在这里不方便说话,你也不想自己的名字被其他人听见吧?我们到远处说话。”
“好的,好的!”她连连点头。
在其他人的目光下,我们暂且离开这块座椅场地,去到了迷雾深处。在走到其他人估计都听不见我们说话声音的距离之后,我们又都多走了一小段,然后停止下来。
她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了我,我心中又何尝没有迫不及待的情绪呢。只要把名字告诉给她,我就终于可以完成麻早那边的任务了。受自己重视之人期待的感觉既甘甜又沉重,而令其失望的滋味则是多么的苦涩和冰冷。我已经不想再品尝那种滋味了。
“三号先生,请问,我的名字是什么呢?”她问。
“——小碗。”我像是念出魔法的咒语一样,“你的名字叫小碗。大小的小,碗筷的碗。”
闻言,二号小碗似乎是被咒语操纵心神,沉浸在了浑然忘我的恍惚之中。
“这就是我的名字……”
她自言自语,然后陷入了漫长的沉默。我等待了很长时间,她都没有给出回音,只是低下脑袋,出神地停顿在原地。
我没有打断她,任由她继续出神。只是时间一长,我就难免胡思乱想。
难道是我报出的名字有哪里不对劲吗,还是说我记错了?应该不会吧。大小的小,碗筷的碗。我记得非常清楚。还是说眼前的二号其实不是小碗?那也不可能,麻早只有这么一个朋友。虽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出现错误,但是关心则乱,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像是浮出水面一样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非常郑重地说:“久等了。谢谢你,三号先生。你帮我取回了名字,这是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
看着岁数那么小的孩子对我说什么“没齿难忘”倒真是怪怪的,不过比起她恢复正常,那些都是小细节。
“不客气。你刚才这是怎么了?”
“因为忘记了名字和部分自我,我还连带着忘记了很多事情。刚才是因为突然取回了大量记忆,所以需要消化和整理的时间。”她先是以稚嫩的声音耐心解释,然后感叹,“过去与麻早姐姐第一次见面,我也是险些在野外沦为业魔,是她用赐福之力帮助我悬崖勒马,之后还把我留在身边,让我得到了‘小碗’这个名字。没想到我居然就连这种事情都遗忘了……”
“说起来,我从以前开始就很在意……‘小碗’这个名字是麻早替你取的吗?”
见她好像很喜欢小碗这个名字,我也就没有吐槽这个名字看上去怪怪的。
“一开始是我自己取的。”她说。
我奇怪地问:“什么叫‘一开始’?”
“我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开始是大小的小,晚上的晚。因为你看,麻早姐姐的‘早’不是早上的早吗,所以我想要跟她取一对的。”她貌似是回忆起过去的趣事,带着笑意解释,“我以为麻早姐姐肯定看出了我的用意,所以没有过多解释。过了很长时间才发现她把我名字里的‘晚’误会成了碗筷的‘碗’。后来我便将错就错,把这个误会沿用了下去。”
难怪我当初向麻早问“小碗”这个名字是不是她取的,她会含糊其辞地说什么“也算是有我取的成分”!这么说来她第一次向我自我介绍的时候也说自己的名字是“芝麻的麻,早饭的早”,难不成她脑子里装着的都是吃的?
“比起这个,三号先生,既然你在现实世界打听到了我的名字,也就是说,你已经寻回了麻早姐姐……是这样吗?”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