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红梅想赌一把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大,一回琉城,就开始到处打听哪里有罐头厂。
以前都埋头在店铺里,没有人际交往,没有了解除了店铺之外的世界有什么?是什么?现在要找人打听找家厂子,才知道人脉的重要性。看来,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了。
但凡需要排污水的厂子都在城郊,或是离市区几里地远的地方,那便去郊区找一找。
唐红梅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离市区最近的凉水村,城郊,下了公交车,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她先去村里打听。
在村口遇见挑着粪桶下地干活的一位妇女,“大嫂,请问这附近有罐头厂吗?”
“村口那里有家服装加工厂。”大嫂答非所问。
“服装加工厂?用缝纫机的,不去看了。”
大嫂在她转身走的时候,说了句,“你去东半村看看。”
唐红梅还真不知道东半村在哪里,“大嫂,东半村怎么走?”
“到犀牛塘那里坐中巴车去。”
“好,谢谢大嫂。”
唐红梅走过了村口,想起大嫂说的服装加工厂,柳叶的妈妈开裁缝铺的,也算是服装加工了,去看看人家的服装加工厂是怎样的。便倒转回来,找到这个厂子。
门口的牌子,白底黑字写着“玉叶服装加工厂”。
唐红梅嘀咕了一下金枝玉叶的玉叶?名字挺好听的。
她走到铁门那里朝里看。大门小门都关着,透过门上的格子,能看到车间里白晃晃的灯管亮着,传来轻微的“哒哒”声。
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唐红梅便折返回来,去犀牛塘。
从凉水村到犀牛塘没有公交车,走路有点远,时间也到了中午,五月的太阳**辣的,唐红梅感觉很热,决定明天一早从民通路坐公交车过去。
上了公交车后,唐红梅摇摇晃晃地想睡觉,闭目养神起来。
大概过了三站,上来几个人,唐红梅边上的空座位上坐下一个女人。
她看了下唐红梅,轻声叫了她一声,“老板娘。”
唐红梅迷迷糊糊听到耳朵边有人叫她“老板娘”,睁眼看旁边,是城北开南杂店时,隔壁游戏机店的老板娘潘冬兰。
五年没见,潘冬兰比之前苍老憔悴了很多,“你是原来隔壁游戏机店的老板娘潘冬兰,你怎么变样了啊?”
潘冬兰苦笑道“变化很大吗?”
她的神情让唐红梅一眼看出了她的糟糕,不便直接问,“太大了……你现在还在那里开店吗?”
“没开了。你们走后第二年,我们的店子被查封了,我们又打了好几架……打断了两肋骨进了医院……出了院我就起诉离婚了。”往事不堪回首,潘冬兰说着说着,眼里便啜满了泪水。
“你和女儿一起生活吗?现在住哪里?”
“我和女儿住在河西,租了一套小房子。我娘家在西半村,房子都在农村,我也不愿意回去住。”
唐红梅见她的泪水无声地滚了出来,抓住她的手安慰道,“苦了你娘俩了。去我家坐坐?我在区政府里面租了套房子住,”她附在潘冬兰耳边轻声说,“我也离婚了,带着儿子。”
同病相怜的两个女人一时惺惺相惜起来。
唐红梅一回到家,立刻去换煤球准备煮饭弄菜。
潘冬兰过来帮忙摘菜,一起说话。
交换了各自离婚后的生活情况和孩子的情况,唐红梅就提出,若她有空,明天和她一起去东半村找厂子。
潘冬兰现在无事可做,正心情郁闷,立刻就答应了。
临睡觉时,唐红梅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家服装加工厂,要给柳叶汇报一下,“叶子,琉城有一家服装加工厂,你不知道吧?”
“我哪有时间关注这个呀。在哪里看到的?”柳叶还在和赵大勇看电视。
“在凉水村村口的路边上,你猜,服装加工厂叫什么名字?”
“这我哪猜得出,你快说。”
“叫玉叶服装加工厂,金枝玉叶的玉叶哦,名字好听吧。”
柳叶愣了下,“玉叶?名字确实好听呢。你去里面看到老板是谁了吗?”
“进不去,铁门关的死死的。”
柳叶“哦”了一个字。
第二天,唐红梅和潘冬兰在犀牛塘坐中巴车的地方集合。
东半村在城南过去三公里的郊区,中巴车要三十分钟到。
唐红梅和潘冬兰下了车,进了村一路打听罐头厂在哪里。
问了四五个人,都说不知道,最后问了在屋檐下抽旱烟的一位大爷,才知道罐头厂在去年就关停了。一是污水处理不好,二是没有订单和销路了。
唐红梅想知道厂子在哪里?厂长是谁?
她还真问对人了,大爷的侄子就是厂长,叫张有顺。
“你找他干什么?”张大爷疑惑地将她打量了好一会儿,“他欠你钱了?还是你是他外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