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黑,晚上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孙山特别感谢洪秀才,这些年,多亏他无微不至地关心以及兢兢业业地教导。
洪秀才摸了摸半白的夫子,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今天能考上秀才,最感谢的是你的努力。”
孙山恭敬地拱了拱手,再三向洪秀才表示感谢。
觥筹交错,夜色已深。
由于洪秀才是少有的不喜酒之人,所以大家没机会喝酒,喝了一肚子茶水,飘飘然地回到小院,各自散去。
孙伯民就这烛光,深情地抚摸着捷报上的每一个字,特别“孙山”两字,在上面停留了许久。
之后又去摸了摸孙山的生员巾服,爱不释手。
孙山半坐在床上,窗外的徐徐夜风吹来,激动了一天的心情才稍微平复。
看到孙伯民摸来摸去,重复地摸个不停,觉得好笑:“阿爹,莫要摸了,等参加完明天的谢师宴,你就收起来,当做纪念。”
这套生员服是官府发放的,意义特别不一样,留在家里珍藏也可以。
孙伯民听后,连忙点头说:“好,就按照你说的做。明天穿完就脱下来,放到家里。呵呵,让你阿娘,阿奶也摸一摸,等你成亲生子,也让我的孙子摸一摸。”
孙山无语了,随着堂兄们一个接一个成亲,随着姐姐们一个一个地出嫁,孙伯民和苏氏三句不离一句孙子,无论说什么,都能找到角度嵌入“孙子”两字。
孙山猛然地起鸡皮疙瘩,看来他迟早被逼的早婚早育,想想都可怕。
孙伯民终于把捷报收起来,把生员服叠好,乐呵呵地说:“我明天去问问镖局什么时候回黄阳县。”
顿顿,好似想到什么地说:“山子,你的身子怎样了?哎呦,今晚还未喝药呢。我现在去熬药。”
今日太高兴了,看到孙山精神非常饱满,以为他的身子也不错。
忽然想起孙山暑气还未消去,还要吃药的。
孙伯民急匆匆地从卧室走出去,往厨房走。
一溜烟地功夫,孙伯民就消失了,孙山错愕了一会儿,随后恢复平静。
走出院子,安静地坐在石板街上,圆月高高挂起,一切显得非常虚幻。
想不到他人生规划的第一个“秀才”小目标竟然那么早就实现了,虽然中途有波折,但结果峰回路转地实现了。
孙山深深地呼吸,试图让自己确定坚定肯定目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犹犹豫豫地捏了捏细胳膊上的肉。
疼~~
果然是真的。
这么多年的努力没白费,他终于得到他最初想要的,在孙家村成为最靓的村草。
哈哈哈!
这次院试,前7名为甲等,自动成为禀生。
8名到20名是增生,21名到35名是附生。
孙山自然是附生,属于最低级的秀才。
一般附生要到县学报到,在县学学习,但由于漳州府文风不盛,各地的县学的教谕也只不过秀才出身,肯定没办法教导秀才。
漳州府把所有上榜的秀才都归纳到府学上学。
所以孙山继续深造只能去府学,他的学籍属于漳州府学。
不过有好的学院,可以不到府学,只要每年去点卯,考试就可以了。
考上秀才并不是高枕无忧,还要三年一次的“岁试”。
但因事无法参加岁考的可以补考,如果三次不参加就革去生员资格。
这就意味着9年参加一次岁考就可以。
另外30年以上的老秀才是不用参加岁试的,七旬老人和身体有病的也不用参加。
秀才不是淘汰制,不是末位竞争,对于无欲无求的秀才来说,只要岁试合格就行,而且学政一般都会给过,只要别太过分交白卷。
像孙山这种小年轻,还要继续科考的,除了过岁试,更看重的是参加乡试的资格考试--科试。
科试是名额制度,必须排名靠前才有机会参加乡试。
但府学那边也会看情况而定,如果你真得非常渴望参加乡试,等级又低,那么求求情,府学可能会给你一个名额参加乡试。
就像高校招生,保送生、特长生等,不一定要高考,或者高分才能上大学,方法多种多样,灵活变通,而且又符合规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学院也不例外。
所以除了正规途径,还有其他小路到达。
晚风徐徐吹过,孙山更清醒了,这次能过院试,他觉得实力未全发挥出来,相信自己不会难倒在“科试”上。
何况据小道消息,漳州府的乡试名额是非常多的,稍微努力一下,就能拿到名额,没听过有人担心无法去参加乡试。
不像其他文风盛行的地方,抢过乡试名额还要争得头破血流。
等了一会儿,孙伯民和郑弘远从灶房出来,原来郑弘远比孙伯民更细心,回来就帮孙山煲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