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孙山说了很多话,孙伯民和苏氏都没听到,他们只听到“外省”两个字。
孙伯民皱着眉头地说:“山子,你说你要到外省读书?”
苏氏跟在后面问:“山子,那个岳麓书院,是在外省的吗?不是在广州府吗?”
黄氏也慌了,怎么山子要到外省读书的?着急地问:“什么书院?外省是哪里?为什么要到外省读书?怎么不在广州府读书的?”
孙伯民,苏氏,黄氏万万想不到孙山要到省外读书,他们三个可没出过省,也想象不到外省是什么情况。
他们只知道如果到外省读书,路途肯定遥远,比漳州府,比广州府远太多了。
孙伯民,苏氏,黄氏怎能安心。
桂哥儿悄摸摸地打量着孙家的每一个人,孙山要到外省读书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以为孙家人也知道,所以才没有说。
桂哥儿想着他是孙山的书童,肯定要跟着去外省,只是不知道湖广省是怎样的呢?他可没去过呢。
孙山看到家人那么紧张,安抚地说:“阿奶,阿爹,阿娘。大表哥在岳麓书院读过,所以他推荐我到那边读。大表哥之所以能考上进士,多亏在岳麓书院晋学。
阿奶,阿爹,阿娘,大表哥认为的好书院,肯定是好书院。
大表哥说了岳麓书院比广雅书院好太多了,要么不读,要么就读最好的。
岳麓书院出了好多举人,好多进士,我进去读书,对我只有好处,对我的学业更有帮助。”
孙伯民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什么。
谨哥儿是读书人,更是官老爷,推荐山子到那边读书,肯定深思熟虑的。
谨哥儿又是山子的表哥,怎么也不会害山子。
孙伯民是非常相信谨哥儿这么安排的。只不过他真的不放心孙山到省外求学。
没人没物,三吾识七,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怎么放心。
苏氏跟孙伯民一样想法,她也不放心孙山孤身一人到路途遥远的地方求学,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在漳州府有洪秀才的家人,在广州府有孙大姑,苏氏是非常放心的。
可那个岳麓书院有谁?如果谨哥儿还在那边读,苏氏也放心。
但谨哥儿已经离开了,孙山一个人过去,她哪里安心得了。
什么湖广省,第一次听说过,在哪个角落都不知道。
苏氏心里着急,但又没办法说反对。
谨哥儿推荐的,对孙山考取功名有用的,她真的没办法说不。
如果孙山因为她的反对没去读书,学业被蹉跎,她可负不起责任。
孙山那么爱读书,而且不仅为自己读书,更为家人读书。
苏氏一直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黄氏担忧地问:“山子,那个书院很远吗?能不能不去?在附近的书院读不行吗?”
孙山非常坚决地摇头说:“阿奶,岳麓书院有钱都买不进去读,我之所以有机会,全靠大表哥牵线。岳麓书院是每个学子心中的书院,如今有机会到那里晋学,我一定不会放弃的。阿奶,我一定要去读。”
这话像说给孙山自己听,也像说给苏氏,孙伯民听。
桂哥儿看到孙山无比坚毅的表情,听到孙山无比刚毅的语气,大气不敢喘。
虽然跟孙山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桂哥儿已经了解孙山的性子。
他要做的事,九头牛拉也拉不回来。不想做的事,按下牛头也不喝水。
平时非常好说话,可遇到要坚持的事,谁都没办法阻止。
这次到湖广省读书,孙山读定了。
桂哥儿想着应该要准备全新的行李了,他可要陪着孙山重新出发了。
桂哥儿相处不久的都了解孙山,更不用说黄氏,苏氏,孙伯民了。
孙山的坚决,让三人无话可说。
忽然空气安静了,忽然气氛静默了。
大家默默地看着孙家老宅的院门,在想什么,又什么都不想。
夜色凝重,大家的心情凝重。
孙山打破沉默,假装微笑地说:“阿奶,阿爹,阿娘,你们莫要担心。这次我到湖广省求学,就像在漳州府求学一样,一开始你们难免担心。等到了地方,看到环境,你们肯定放心的。岳麓书院的环境比府学还好,还安全。只要我待在书院,不出去就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孙山继续说:“阿爹,阿娘,阿奶,这次我是去求学,不是去玩耍。会整日沉浸在书院,不会到处乱走的。你们放心,我会好好保重。”
放心肯定放心不了。
孙伯民语气沉闷地说:“湖广省那么远,我怎么安心。哎,不过学业为重,你要去读,阿爹只能同意。”
孙伯民知道没办法阻止孙山去省外求学,也不敢阻止。
他的山子是有远大抱负的,孙家村,不,黄阳县已经没办法容得下他了。
孙伯民没听过哪个做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