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就感觉身形起伏不定,就如同骑在马背上般颠簸。
我强忍着疼痛睁开双眼,恍惚间我看到自己身处一个四方形的昏暗空间中。
空间两侧各有窗口,窗口上的布帘随风扬起,皎洁的月色从缝隙间倾泻而下。
“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喃喃自语两句后抬起疲累的手掌将布帘掀开,探出头向外一看,此刻我正坐在一顶黑色的轿子里。
路旁的街灯不断向后而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落叶在空荡的街道上随风起舞,给人一种凄凉萧瑟之感。
看清楚轿外的街景后我将目光朝着身后方向看去,我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抬着我走。
可当我看清抬轿之人时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犹如被雷电劈中一般,从脚底麻到头皮。
抬着轿杠的竟然不是活人,而是身穿寿衣的纸人!
这些纸人身穿黑色寿衣,头戴黑色瓜皮帽,脸色惨白如面。
双颊嘴唇涂抹着鲜红的胭脂,映的人眼生疼,尤其是一双画上去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让我心中战栗不已。
纸人抬轿闻所未闻,难道说我已经死了,这里是阴曹地府?
可阴曹地府又怎么可能跟阳世的街景一模一样,我听我爷说阴曹地府中有冥河和奈何桥,还有还魂殿和彼岸花,可这些我都没有见到。
但如果不是阴曹地府抬着我的纸人又是怎么回事?
慌乱之间我四处摸索,所幸驱鬼鞭正放在我身形一侧。
拿到驱鬼鞭后我心绪镇定了许多,抬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长鞭抽打在轿身上,紧接着轿身出现一道裂缝,我用双臂护住头部,心一横便从裂缝中跳了出去。
落地后我只觉浑身好似散架一般,尤其是胸口如同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疼的我无法喘息。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此刻我顾不得疼痛,挣扎起身后手持驱鬼鞭指向扛着黑轿的纸人。
这四名抬轿的纸人在我落地后竟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个个身形笔直,目光紧盯前方,却没有丝毫要开口说话的迹象。
“你们要是再不开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话间我举起手中的驱鬼鞭便准备朝着纸人抽打过去。
就在我举起手的一瞬间熟悉的声音从轿前方向传来:“我好心相救你竟然还想灭掉我的纸人,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早知道我就把你扔在那宅院里不管你了!”
听到苏灵溪的声音我立即朝着轿前方向看去,此时苏灵溪正气冲冲的朝着我走过来。
只见她脸色涨红,抬手指向一旁纸人道:“我见你受伤昏厥,所以才幻化出纸人纸轿抬你回去,你竟然还把他们当成脏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听到这话我顿时一愣,诧异道:“什么!这纸人是你幻化出来的?”
“你不是灵清门的大小姐吗,怎么会用这些邪门歪道的术法?”
苏灵溪听到这话瞪大双眼,怒声道:“术法没有正邪之分,只看使用之人是否心地良善,如果名门正派的术法被心怀不轨的人学去,同样会祸害百姓屠戮苍生,难道这样的人在你心里也是好人吗?”
“当然不是!”我脱口而出道。
明白苏灵溪的用意后我心生惭愧,看着苏灵溪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苏姑娘,我刚才醒来后见被纸人抬着,我以为是邪物作祟,所以才会做出过激之举,希望你见谅,你这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苏灵溪见我态度诚恳,转怒为笑道:“这还像是个认错的样子,你既然身中阴煞之气,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宅院里,我现在带你回灵清门治病疗伤,你放心,有我爹在你这条命死不了!”
听闻苏灵溪要将我带回灵清门,我下意识便要拒绝,我此番前来金陵是为了寻找铁嘴仙,若是在灵清门耽误时间太久恐怕会对我爹妈不利。
只是我转念一想却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如今我尚且不知道我爷留下的古籍中是否有驱散阴煞之气的秘术,即便是有凭借我的道行也未必能够施展。
与其存在失败的可能倒不如跟苏灵溪回灵清门一趟,毕竟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住性命,只有这样才能够继续找寻铁嘴仙的下落。
苏灵溪见我沉默不语,当即开口道:“你我虽说萍水相逢,但却是术道同门,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再说你不跟我回去还能去哪,短短半日我想凭借你的本领根本无法将阴煞之气逼出体外,所以你还是乖乖听话跟我走吧。”
听苏灵溪说完我心中忖度一番,若跟她回去不仅能够驱除我身上的阴煞之气,说不定还能从中探寻到铁嘴仙的线索。
宅院如今空无一人,再想寻找蛛丝马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苏灵溪的父亲乃是灵清门门主,在江湖上必然有一席之地,说不定听说过铁嘴仙的名号,若真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到此处我拱手作揖道:“那先行谢过苏姑娘,如果当真能够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