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将外头十几名副将全部引了进来,见此情形,都神情激动的叫嚷。动静之大,几乎能掀破房顶,可榻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鸣风昂头,有泪从眼尾滑落,他揩也不揩,又俯下身道:“这些都甘心,那谢姑娘呢?让她被金无忌掳走的人可都还好好活着,若没有他们的谋算,谢姑娘这会儿还在京城的富贵窝里泡着,那些人是造成她死的罪魁祸首,你不醒来给她报仇,就这么死去,那才真是如了他们的愿。”“王爷,你要让谢姑娘含冤而死,让仇人快意如愿吗!”最高兴的就是两位皇子了吧。原本只是想让谢晚凝的存在来左右一下战局,不曾想还能直接解除这个心腹大患。再也没人能跟他们争皇位了。鸣风不断的说着,试图将人直接喊醒。不知叫唤了多久,榻上一直昏迷不醒的人,眉头竟然皱了起来。鸣风离得近,看了个清清楚楚,急忙让人去唤大夫。而陆子宴此刻正陷入无边无际的悔恨中。满脑子都是他的晚晚死了。他倾尽所有换回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却还是死了。前世,她满怀爱意嫁给他,他却犯下许多错事,伤了她的心,让她受了那样多的委屈,还因他的缘故身中奇毒,气急攻心而死。今生她只求自救,转身嫁给别人,却也还是因为他的纠缠,牵扯进了皇位争夺中,被贼人掳走。他赶过去救了她,但他也是贼人,他从始至终就没打算放过她。逼迫她委身,逼迫她许嫁,最后逼得她抛弃一切逃离……最后惨死。今生她甚至还没有十八岁!他的晚晚是出身高门,万千宠爱的贵女,前世今生所有的苦难皆来自于他。就算意识昏迷中,陆子宴却还是能感觉到痛,那是灵魂深处的痛,痛的他恨不得就此死去。为什么要救他,她在湖底会冷,他该去陪她的。没有她的日子,他已经过了整整五年,这一世他本就是为了她而活,如今她又死了,他还活着做什么。可床边的声音越来越吵,越来越清晰,一字一句都入了他的耳。陆子宴眉头皱的愈深,终于睁开了眼。喧闹的内室顿时一静,旋即是一片惊呼。“王爷醒了!”鸣剑拉着大夫进门,就听见这话,急急忙忙带着大夫挤了进去。陆子宴撑着手臂坐起身,一言不发,素来神光奕奕的眸子,此刻是一片空茫。鸣剑鼻头一酸,“您昏迷了三日,总算醒了,快让大夫诊个脉。”“都出去。”陆子宴挥手。连同大夫在内,一众副将也躬身退了出去。只有鸣风鸣剑两人单膝跪在地上,将三日里发生的事一一禀告。陆子宴半靠在床头,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良久,他道:“那病秧子这些天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谁才是病秧子。鸣剑腹诽了句,禀道:“他带来的人也在大阳湖底打捞,快一个月了,日夜不停,……也是一无所获。”听见‘一无所获’,陆子宴薄唇紧抿,“除此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