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虽然凛冬将至,但这一段时日来,每天的天气都挺好的。
陈敏早早起来,拿来一块碎布,坐着,手持针线,开始缝制一口小布袋。
不用多久,缝好了,再拿出陈晋所送的护身符。
说是“护身符”,女孩心里有点怀疑。
她接触过从庙堂里求来的护身符,人家是用桔黄色的符纸叠成的,而且符纸上画着复杂玄奥的符文。
陈晋的这个呢?
只是用普通的白纸,而且上面只写一个简单的“正”字。
再说了,他又不是道士,怎会制作护身符?
话虽如此,陈敏却很喜欢此物。即使不识字,也觉得那个“正”字写得很好看,一笔一划,仿佛刻在薄薄的纸张上,勾勒之间,又像是小小的刀刃摆放组合在一起,十分精神。
戴着这个护身符,她昨夜睡得很踏实。
阿娘说,她昨晚竟没有说过梦话……
为了防止护身符会被磨损,扯烂,所以陈敏缝制一个小布袋装好,再贴身佩戴。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是陈晋来了。
陈敏连忙跑出去,见这位堂哥手中提着一物,瞧着像是宰杀干净的鸡。
“大伯,大娘,我在林子那边弄了个陷阱,打着了一头山鸡。”
“惊弓之鸡”的说法太牵强了,于是陈晋换了个说法。
陈阿布疑问:“你会做陷阱?”
陈晋笑道:“这没什么难的,不就是挖个深坑,上面架上薄竹片,再铺上草叶做伪装嘛。”
听他说得有模有样,陈阿布依然半信半疑。挖陷阱的确不是难事,可要捕猎到猎物,就是另一回事了。
像这般锦毛山鸡,擅于奔跑,又懂得藏匿,被逼得无奈时,甚至能够短距离飞行,就算经验老到的猎户,都难以捕杀得到。
偏偏这么巧,就掉进陈晋挖好的陷阱里了?
大娘陈李氏可没想那么多,眼睛只盯着肥硕的山鸡,笑眯眯道:“这么大的山鸡,正好剁块,然后熬一大锅汤,再放些菌子山药进去,味道可鲜美了。”
陈晋附和道:“我正是这个想法,那麻烦大娘你了。”
“一家子的人,有什么麻烦的?”
陈李氏接过山鸡,下厨忙活了。
这段时日来,托陈晋的福,家里的伙食水平真是直线上升,能经常吃到干的,以及荤的了。
过日子的奔头,不就是为了一口好吃的?
陈阿布也不再纠结那些,也许是自家侄子运气好呢,上次的兔子,便是明证。
陈晋便道:“伯父,昨晚小敏送我回屋时,我跟她说过,要带她进城逛逛。”
闻言,站在边上的女孩顿时面露喜色,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进县城了。
“这个?”
陈阿布面露难色,不大放心。
陈晋又道:“我想过了,正好趁着这趟进城,屋里要买不少东西,米酱油盐,文房四宝等,都要买。便请伯父和大娘你们也一起跟着去,帮我打下手,帮忙拿东西。”
陈阿布忙道:“这个自没问题,可县城那么远,东西多的话,得找辆牛车才行。”
单纯进城闲逛,以其朴素的观念,等于吃饱了撑着,何况还没吃饱呢?
万万不能去的。
可要是去帮自家侄子的忙,那意义就不同了,必须要去,尽一份力。
陈晋笑道:“牛车太慢,我准备去陈亮家里借辆骡车。”
“那敢情好。”
陈阿布很是高兴,就道:“阿晋,这样吧,我带上小敏跟你去就好了,你大娘不用跟着去。”
他是考虑到,多一口人,便多一份花销,而且打下手的事,根本不用那么多人。
陈晋道:“难得机会,大娘一起去才好,就这么说定了。”
此刻陈李氏正躲在外面偷听,听到这句,脸上笑容绽开,满心欢喜。
她活了三十多岁,也只在年轻当姑娘的时候去过一次根水县而已。
陈阿布又问:“那什么时候去?”
“事不宜迟,今天就走。”
“这么快?可你大娘还在外面做饭炖鸡呢。”
陈晋道:“如此正好,我先去借骡车,等会回来,大家吃饱了饭,这便出发。”
“行,听你的。我跟你去借车,我来赶车。”
陈阿布不再有问题,不知不觉间,已唯陈晋马首是瞻,。
两人出门,沿着村路走,见有些屋檐而或树干上,还挂着来不及收拾的灯笼。
一会之后,来到乡长家那边。
正见到门外好些人在,还有马匹。
这副阵仗,把陈阿布吓一跳,下意识地躲在陈晋身后去了。
陈晋举目看去,心里已然猜测了个大概。应该是衙门的人昨晚赴宴,留宿乡长家里,今儿才启程回城。
但见人群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