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云宁的突然离席,成为云诚道人收徒仪式上的一个小插曲,不过并非什么大事,仪式亦未受到多少影响,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并完成了。
从此以后,赵家小公子赵天赐便是云诚道人的记名弟子。
仪式过后,接着开宴席。
云诚道人看着满脸笑容,心神却在揣测不定。
身为大弟子,他当然知道师父长年闭关,实则有不得已的苦衷,是因为在修行上出了岔子。
自从年后,这问题越发变得严重。
小师妹云宁一向是个恬静安宁的人,遇事不惊,可刚才那番表现,分明是乱了心神。
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端。
但如果是师父出了事,这个时候云宁早派人过来叫人了的,却又毫无动静。
思来想去,着实蹊跷。
他把师弟云逸叫来,想要让他去瞧一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逸也有所担心,当即出去。
可没一会儿,他就又回来了。
一起的,还有两个身穿道袍的少女。
其中一个,自是小师妹云宁;
但另一个,瞧着年纪要小得多,面目稚嫩而陌生。
为何她穿着的道袍款式,竟和云宁一模一样?
云山道观,实则属于一方宗门势力。有着独门的道规律令,服饰之类,也是特制,上面绣有相关的标识。
说白了,便是能穿上这袭道袍的,就是同门。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女孩是谁?
云宁一手牵着陈敏的手,免得她面对厅上那么多人会感到紧张失措,走过来,对云诚介绍道:“大师兄,她是师父刚刚收下的小师妹。”
云诚道人一怔,心神很明显地震动起来。
以师父目前的情况,怎会再收亲传弟子?
况且多年以前,师父在收下云宁的时候便有言在先,云宁是其关门弟子,也就是最后一个。
怎地现在,又打开门来了?
在场众人,同样一片哗然,俱是感到惊诧不已。
其中赵大管家和赵天赐两个面面相觑,更觉震惊。
他们认出了陈敏,本以为是个平平无奇的乡下小姑娘,在上山之际,还出言嘲弄来着。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真得拜入了云山观主的门下。
换句话说,她摇身一变,成为了赵天赐的师叔辈。
这算什么事?
云诚道人定一定心神,他当然不会怀疑云宁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主要是事发突然,一时间愣了神,反应过来后,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对着陈敏打起招呼:“小小师妹,你好。”
陈敏露出腼腆的笑,赶紧弯腰鞠躬:“大师兄好。”
接着又对云逸道人施礼:“二师兄好。”
她虽然出身农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自从与哥哥陈晋相处过后,耳濡目染之下,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加上身边又有一个云宁师姐在打气鼓励,她渐渐克服了内心中的怯弱,于是发挥出自己的经验来:
接人待物,嘴巴要甜。
“好好。”
云诚与云逸对视一眼,俱是压下了内心中的疑惑,要等到晚上,有机会了,再去拜见师父,打探一下情况。
云宁笑吟吟地道:“大师兄,师父说了,他这番收徒,不会举办仪式。我今儿带小师妹来,主要是趁着人多,好让大家见一见,混个脸熟。好了,不打扰大家了,你们继续。”
说罢,又带着陈敏离去。
然而经过此事,众人哪还有宴席吃喝的心思?
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在云山道观,观主破天荒地再度收徒弟,绝对是一件大事。
有人觉得,是陈敏天资卓越,从而激发了观主的收徒之心;
也有人猜测,这个不知来历的小姑娘,很可能与观主有着某些渊源,或许是故人之后……
毕竟云山观主,当年也是个富有传奇性的修士,颇有几分跟脚。
至于修为法力,更是佼佼者。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占住云山这么个好地方,并开辟出云山道观这一份基业来。
修士争道,斗法,可不会讲什么人情世故那一套。
出了这一桩事,原本想留在山上两三天的赵管家和赵天赐,顿时觉得满不是滋味,主动请辞,开始下山。
在赵家,赵天赐最为得宠,其不爱读书,少年学武,后来又想学道,于是家里人找上了云诚道人。
不过这位小公子性情跳脱,不是个定性的,就是贪个新鲜好奇罢了。
而且以他的出身,自然不可能真得出家,所以才挂上个“记名弟子”的名义。
本来这名义十分威风,可与观主亲传一比,立刻黯然失色。
赵天赐心高气傲,可受不了这个。
但没办法,云山观主的事,赵家管不了,唯有下山,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