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出了这么大的事,李团长回来后每个人都批评了一顿,尤其是许婷,直接被李团长停了职。
许婷不服,跑到她大姨面前哭诉,还没等许美为她开口呢,吴团长她母亲就来闹了。
吴母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他们家门口,滚着满地泥土,哭声震天:“大家快来看啊,我们吴家十八代贫民,我儿子十五岁参军,在部队还要被领导欺负啊……”
许美怒瞪了许婷一眼,赶忙出去了。
吴母过来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瞧见,她那如大喇叭一样的嗓门一喊,瞬间就让家属院八卦的婶子们将潭师长院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周玲作为妇联主任,都没能挤进去,只能拉着红梅在外面听,时不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
吴母来部队时间短,但短短时间就成了家属院里年轻军嫂们最讨厌的人之一。
无他,太能撒泼了。
只要一点便宜能没占到,她那大嗓门左一句“不尊重老人”右一句“你个年轻媳妇没点教养”等等能把你骂到自闭。
和张营长他妈成功并列,成为家属院“恶瘤子”之一。
“……领导都欺负人啊,我不活了啊,我儿媳妇怀的可是男孩,那可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啊,结果被人家领导的侄女欺负的差点流产,都怪我们家没权没势,没法和那些要被批斗的人斗啊……”
许美听的额头青筋直跳,这时候时局紧张,军区虽然没有被波及到,但潭师长平日里能有低调就有多低调,生怕闹出点事惹来上面调查。
许婷一被停职,她就知道出事了,连忙将事情经过问清楚后,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知道不是只有许婷一个人说了刺激的话,且石冰没有真的流产,这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打开院子,迎着一众人的目光,她脸上堆起个笑:“吴婶子,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谈,什么领导欺负人可不能乱说啊,我们老潭兢兢业业为人民服务,从不敢松懈,你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我肯定为你做主。”
吴母听到许美温和的话,这才止住了哭声:“真的为我们做主?我儿媳可是差点流产了!”
许美忍着她全身污垢和尘土,扶着她起来:“当然了,石冰同志在文工团差点流产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我侄女许婷确实有点错,但文工团的李团长已经停了她的职,也算是给石冰同志交代了。”
吴母尖声道:“这算什么交代!医生说了,我儿媳肚子的男娃差点没保住,就一个停职就算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许美忍着心里的怒气,半带着威胁尽量平和说:“吴婶子,石冰同志差点流产这事是因为她身体弱,你不了解情况,怎么能贸然来我们家闹?据我了解,石冰自怀孕后,时不时就要因为肚子不舒服而请假,这事你也知道吧?”
吴母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石冰身子确实弱,她当然知道,毕竟每天吃不好还要被她逮着骂,肚子能好才怪。
可她骂石冰,那还不是因为她总是勾引自己儿子去她房里睡。
怀了孕的女人就不应该和男人睡一起,她儿子白天训练多累啊,晚上还要被她勾着,精气神都没了,怀个孕都不安生。
尤其是和前头的王翠花一比,她就更看不上石冰了,当初王翠花怀着孕还能下地,生下她大孙子不照样好好的。
所以她一直不信石冰能虚弱到哪里去,觉得这城里的女人就会装,看看对面的沈棠,肚子比她还大,照样能跑能跳,身体好的不行。
这一次进医院,吴母可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肯定是文工团的人欺负了石冰。
她倒不是为了石冰来找公道,她是为了自己的二孙子,顺便讹笔钱出来。
“吴婶子,你来我们家闹,吴团长知道吗?”
许美以前就觉得吴柱这个人品德上有些问题,但行为上还算大气,她有时候还觉得他可惜,毕竟吴团长这人早年还是很拼的,年纪上来了之后,大概是觉得没晋升机会了,那点拼劲也没了,平日里训练完,不是来讨好她家老潭,就去文工团转悠,单身一个人有点假也不回老家,闲的发慌。
吴母当然没告诉自己儿子,儿子要是知道她来闹,肯定会阻止。
吴柱跟她说了好些道理,她也没明白。
她心想着自己在村子里闹了那么多次,领导看着她都怕,谁也不敢给她小鞋穿,在这里怎么就不能闹了?
潭师长那么大个官,她闹一下,指不定能得多少钱呢。
吴母眼睛一转:“当然知道,我听文工团的人说了,是你家侄女害的我儿媳差点流产,这事你们必须要给我们家一个交代,我儿子也是这么说的!”
许美心里暗恨,好个吴柱,平日里装的大方,对她恭敬有加,却原来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吴婶子,我直说了吧,这件事说到底是你们家石冰太虚荣,把帮化肥厂写宣传稿一事传的人尽皆知,还大肆说自己是才女,结果人家化肥厂今天来工厂,把她戳穿了,她心里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