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杨川离开大康之日,已相隔数月。
虽说心中对他的恨意一直未曾消减,可燕无垢每夜入眠之后,却总能在梦中与杨川相见。
玄门有云,当一个故人与你的缘分渐行渐远之时,便会不停出现在你的梦中。
而每一次的梦中相见,都代表着二人缘分的消退,直至缘分彻底了断,此生便再无瓜葛。
那种如割肉般的痛心,此刻在燕无垢身上具象化了。
然而,只身立在临德城下的杨川,表情却异常从容,甚至没有半分感**彩显现。
越是如此,越让燕无垢觉得不平衡。
一边轻轻擦拭泪痕,她一边呢喃自语,“杨川,你当真是铁石心肠?难道,朕在你的心里,就没有半分值得留恋?”
彼时,候在马车旁边的鲍文渊,在发现对面之人,正是原太宰杨川后,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回想之前的三年里,他因为与燕国那一战的失利,无论武艺还是谋略,皆被杨川所耻笑。
如今,二人走到了政治的对立面,他又岂肯轻易放过捉拿杨川的好机会?
骑马来到燕无垢的马车前,鲍文渊小声请示,“皇上,如今杨贼主动走出城,乃是进攻的最佳时机,末将愿率领精兵,亲自捉拿反贼杨川,献与皇上!”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燕无垢微微点头,沉声道:“嗯,临德城乃是齐国咽喉,你若能拿下此城,并捉住反贼杨川,朕必有厚赏!”
得到了燕无垢的命令,鲍文渊顿觉两眼放光。
为了避免造成过多损失,在鲍文渊发号施令前,燕无垢也提醒,“鲍大将军,此城地势险要,周围山脉层峦叠嶂,你进攻之时,也需注意周围环境,切不可冒进!”
听到此话,鲍文渊非但没有虚心接纳,反而无知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请皇上放心,我等距离反贼杨川,仅百米距离,饶是他用兵如神,这么近的距离内,也不可能埋伏兵马!”
放眼望去,却见临德城周围一览无余,除了单枪匹马的杨川,只剩后面被拉下的吊桥了。
而大康禁军,皆是骑兵出身,又因平日训练有素,马上战力更是十分优秀。
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不出三分钟,禁军铁骑便能兵临城下,直接冲过吊桥,直奔临德城内。
见鲍文渊如此自信,燕无垢也不再多言,一切全权交由他去指挥。
很快,在他的一声令下,前阵盾兵与弓兵让开几条道路,鲍文渊亲自率领着禁军铁骑,直奔杨川而去。
“呵呵,这个鲍文渊,还是和之前一样不会用兵啊。”
杨川心中暗自笑了笑,甚至有些替燕无垢心疼起她的禁军来。
既然是攻城,在不曾确定敌方兵力与阵型布置之前,还是要以盾兵当前。
毕竟,城楼上的守军,多是由弓弩兵组成,就算骑兵有速度优势,倘若城上守将下令放箭,不等大军冲进城去,便会损失惨重。
再者,若此次鲍文渊让盾兵先上的话,率领弓弩兵埋伏在山头的秦越,反击康军的效果也会被大大削弱。
只要盾兵能聚成团,持盾呈防守之势,那秦越的弓弩兵也会失去其优势。
可这一次,燕无垢的禁军注定要在杨川这里吃亏了。
两分钟后,飞扬的尘土与无数嘶喊声已经临近耳畔,杨川却不慌不忙地调转马头,回到了临德城内。
下一秒,吊桥也被迅速拉起,大康骑兵皆被拦在护城河之外。
彼时,城墙上负责指挥的副将,也在关键时刻下达了最重要的命令。
“乱箭齐发!”
霎时,无数箭矢从城楼上射下,密集如雨水般冲向大康骑兵。
很多骑兵躲闪不及,直接死在箭阵之中。
而另一边的山头上,秦越在发现康军撤退之后,也立马命令士兵从山头放下滚石圆木,顷刻间又击杀了无数康军。
在连锁反应的带动下,田月莹那边也是立刻摇旗呐喊,擂鼓助威,一时间康军西面尘土飞扬,似是有无数雄兵正朝这边杀来。
见到此幕,鲍文渊立马慌了神,赶忙命令身边精锐立刻护送燕无垢撤退。
“废物!鲍文渊你这个废物!当年杨川说得果然没错,你哪里有领兵之才,全然就是个庸人而已!”
马车内,眼睁睁看着无数精锐骑兵白白丧命,燕无垢的内心一阵刺痛。
这些铁骑,可都代表着大康的武运啊!
也同时代表着大康军士的士气!
可鲍文渊这厮呢?
只是吹嘘要活捉杨川,踏平临德城。
结果连齐军的面儿都没看到,就白白葬送了数千兵马,当真是不配大将军之职!
...
第一场战役,竟惊奇地以齐军零伤亡的代价完胜了。
待田月莹与秦越回到临德城后,更是对杨川一阵猛赞。
“杨公子,你果然是个全能的天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