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的黑雨之下,当手腕轻转,细碎的雨滴便敲打在了刀身之上,掀起一缕又一缕细碎又轻盈的蜂鸣。
当如梦似幻的猩红之刃自空气中划过,便留下了一道蜿蜒猩红的轨迹。
宛如流血的创伤,经久不散。
明明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戾气和狂暴,此刻,仅仅是凝视着那一片纯粹的红,便已经令人不寒而栗,如坠冰窟!
壁垒最深处,弗雷德里克的眼角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
屏住呼吸。
作为北境最大的军火商,北风工坊的产品之中从最上位的上善定轨基盘再到炼金子弹和护甲,无所不包。不同于其他工匠的抵触,就连热武器的开发也从未曾断绝。
而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兵器的锻造。
正因如此,才会感受到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惊悚和颤栗。
这特么哪儿来的鬼东西!
要知道,从古至今,对于武器而言,提升其威力最快、最好甚至最立竿见影的方式,往往都最朴实无华……
血祭就行了。
杀生害命,屠戮众生,杀得越多效果自然就越强。
杀就完事儿了。
为了最大化利用好‘历战淬锋’这样的赐福,自然因此而诞生了无数技艺和相关的利用方法,什么血浴、魂铸、熔灰、植骨。这么多年大家集思广益之下,从头到脚、从内而外都不带浪费的,就连用剩下的头发都可以编制为剑绳,积蓄凶气转化魂灵……
工匠的平均素质,可见一斑。
可就算是工匠素质再怎么差,道德底线再低也很难改变一个问题——血祭也是有代价的,你不可能既要又要,总得承担后果。
杀得越多固然越强,可武器也不可避免的愈发凶邪狂暴,反噬使用者自然理所当然。而且,就算再怎么谨慎使用,最后也往往难堪负荷,崩解自灭……
素材和赐福的承受能力,是有上限的。
可现在,上限好像都消失不见了……就好像,连作为主体的素材和赐福,都反过来,变成了祭品本身一样!
此刻在入侵者手中那如梦似幻的盈盈一刃,自工匠的洞察和观测里,却仿佛无穷哀嚎的灵魂所纠缠熔炼而成的地狱!
从显现的瞬间,威胁的程度就在疯狂的暴涨,甚至还没有停下。难以想象,究竟是多恐怖的屠杀才会催化出如此狂暴的造物。简直就像是一个血色的漩涡那样,无时不刻的不在扩展着自身,贪婪的汲取着范围内的一切灵魂和血气!
没有半点培育和养护的痕迹,全特么是血祭!
祭!祭!祭!祭!祭!
我特么祭爆!
可偏偏,其中上善的气息却如此清晰和纯粹,就算经历了如此众多的血祭之后,也毫无畸变和孽化的征兆。
刚刚那一击,难都不是难在如此恐怖的破坏力,而是难在看上去竟然如此的轻描淡写……大群之暴虐,被完美的纳入掌控之中,甚至没有丝毫的戾气和狂暴显现,驯服如斯!
就算是弗雷德雷克挠破头都想不到,季觉究竟是特么怎么做到的!
不好意思,我们流体炼金术,是这样的!
这种时候,季觉就算是表现欲再怎么强,也不可能这时候用浑身的大喇叭来跟对手讲解的招数和计划多么高深和精妙。
恰恰相反。
在确定偷鸡失败的时候,所采用的进攻策略,就已经彻底转变。
既然没办法取巧,那么就,硬碰硬吧!
那一瞬间,强袭牛马的钢铁面孔之上,猩红的血光迸发。
引擎狂暴运转,伴随着水银沸腾的轰鸣,灵质电池内邪物之灵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装甲突进,宛如彗星那样,自大地之上掀起风暴。
流淌的猩红水银自装甲之下渗出,流转覆盖在装甲之上,令庞大的装甲宛如浴血,而就在刹那间,横冲直撞的血色彗星,就已然闯入了无数傀儡汇聚而成的庞大阵列之中。
轰鸣声里,根本看不清装甲的轮廓,甚至就连目光都追之不及,所能窥见的,便是一道蜿蜒向前的血色残痕。
所过之处,自利刃的挥洒之下,一切阻拦尽数分崩离析。譬如热刀切蜡那样,轻而易举的将所有的尘埃尽数湮灭!
只有在方向转折的一瞬,才能捕捉到那惊鸿一现的轮廓。
在六层液态水银的抗压缓冲之下,完全无视了重力加速度,此刻的强袭牛马,真正的展露出动力装甲在正面战场之上的恐怖统治力。
简直就像是长着两条腿在地上狂奔的超音速战斗机,所过之处,甚至不用挥刀,仅仅是本身掀起的气浪,便足以将不知多少量产的傀儡碾成粉碎!
唯一足以对装甲造成破坏的重武器,却根本无法锁定他的位置。
快!
太快了!
在收集了上一次的数据之后,季觉重新对装甲进行了改造和升级,去除了诸多沉重但却作用不大的装甲板再度减重,又增加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