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觉以冥海工程如何的消耗和抽取,恐怕都难以成功。
蠕虫太过复杂,而冥海也太过庞大了。
倘若祂维持着寄生在现世上的状态的话,那么便没有胜利的可能。就算失血再多,但凡剩下一点残渣都有可能再次污染转化,形成新的蠕虫。
随灭随生,说不定生更多。
倘若要将祂打落循环,强迫祂显现肉身的话,那么就难以阻拦祂的进化、蜕变,乃至破坏和逃脱。
前者无法取胜,后者功败垂成。
两头堵,两头烦,两头都难以成功。
所以,才必须不择手段的去创造机会,不厌其烦的一次次试探和诱导,不惜代价的将祂逼入坐以待毙的困境之中。
通过持续的放血和干扰,令其本能混乱,所等待的,便是此刻的转移。
腾笼换鸟!
正如同曾经有位先贤说过一切战术转换家!
当蠕虫主动将自己的触须从现境之上抽出,转而钻向季觉为它准备的崭新身躯时,冥海的污染就再构不成威胁。
如今季觉的工坊,将代替现世,成为冥海本身!
仿照冥海的循环而在工坊内构成的庞大循环,就将成为蠕虫的崭新载体。
倘若寒冷的现世不欢迎你的话,为什么不来这一间温暖的小屋子里坐一坐呢?
我准备了玫瑰、蜡烛和晚餐,无微不至的服务还有柔软如梦幻的大床。
“请进,快请进吧。”
**烧的痛楚之中,季觉微笑,感受着污染在核心之中的扩散。
无穷黑暗升腾流转,盘绕在空间站上,蚕食所有。
到最后,天穹之上的空间站已经被彻底吞没,铁光消失不见,无数血肉蠕动的质感从庞大的身躯之上浮现。
随着系统彻底崩溃和失控,彻底失控,只留下季觉所在的这小小的一个容器,自黑暗中起落浮沉。
当蠕虫完成寄生的一瞬,就连钢铁都彻底的化为了它的身躯,在高天之上,一只又一只诡异的翅膀从巨构之上展开。
诡异的眼眸从浑身浮现。
随着结构的畸变和异化,蠕虫的幻影自虚空之中显现。
然后……便被大地之上所升起的银光,彻底吞没!
舞动的银白就像是包装袋一样,将整个空间站覆盖在其中,再然后,数之不尽的线缆纵横交错,纠缠其上。
娴熟的打包,封锁,桎梏完成!
轰!!!
异化的蠕虫疯狂挣扎,可剧烈冲击,可是,却动弹不得。
那一刹那,在它体内,诸多流转的灵质循环在固体炼金术的桎梏之下,中断停滞。倘若不在这一具空壳之中为对手准备点小惊喜的话,季觉又何必大费周章,这么麻烦?
即便受限于能力,只能在关键的时候拖一拖后腿。
可哪怕只是瞬间的迟缓,一切便再来不及。
一道道水银之幕接连不断的覆盖,缠绕,封锁,快的不可思议。甚至比破坏的速度还要更加夸张。
到最后,天穹之上已经根本看不到空间站和蠕虫的踪迹了。
只有一个巨大到仿佛月球一般的银白色立方体,上面漆黑的斑点不断的蠕动,显现,又消失,身陷牢笼。
蠕虫狂啸,挣扎。
“还等什么呢,伊西丝。”季觉吹了声口哨“我已经迫不及待的为人类的航天事业做出贡献了。”
“遵命,先生。”
伊西丝回应,“祝您好死。”
冥海工程·第六阶段【放逐】,驱动!
现世轰鸣!
九地之下,岩层之中奔流的水银之河彼此交织,属于上善的气息自其中显现。再然后,海量的赐福狂暴运转,无序冲突,彼此抵触之中,爆裂亦或者失控。
大地轰鸣。
熵、天元、白鹿、余烬、涡……海量赐福的破碎,无以计数的上善精粹从这一片被污染的海域之上升腾而起。
那夸张的浓度和数量,将一切畸变尽数吞没,驱散,顷刻间将魔境转化为了圣所。
即便只是一瞬。
便足以令上善之力,显现轮廓。
巍巍高远的方正之城、无形无相的通天之路、无穷生命交织而成的漩涡、群星如烬洒下的巨炉、变幻不定爆裂放射的电光……
轰!!!
上善君临!
不需要做什么,根本不必再做什么。
仅仅是上善和大孽之间的排斥,便足以掀起前所未有的浪潮,将沉重到无以复加的立方体,彻底弹出现世之外!
更何况,还有无以计数安装在囚笼之外的推进引擎。
苍白的大气层如同怒海一般,瞬间骤起波澜,狂潮奔涌之中,立方体囚笼,已经飞向了茫茫虚空!
无以计数的光点明灭,是推进系统的调整和辅助转向。
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计算之后,一切都如同公式之中流出的结果一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