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禁地乘马”、“钦赐内府坐橙杌”、奉旨“团营大阅”并“法司录囚”,这都是皇帝给他的殊恩。
现在,田义亲自捧着御札,直往内阁而去。
内阁那边,仍只有沈一贯一人枯坐。
三月最后几天,诸奏本题本不报。
四月开始这几天,皇帝似乎勤快了一点点,处理了一些事情。
初一补了陕西右参议分守关南道,初二补了河南右参议。
初三批了云南巡按的奏本,还突然给阁臣及皇长子讲官赏赐了一些银彩扇和铰扇。
昨天就更不一般了,山东右参政、浙江按察使和杭严道副使都有了人选,还问候了一下已经致仕的南京兵部尚书,准了山东巡按的奏本。
眼见皇帝似乎一天比一天勤快,又在皇长子有关的事上有所表示,内阁赶紧上了题本。
这段时间也控制得极好,外廷还不知道皇帝已有口谕,最近都没有奏请速行三礼的。
沈一贯的焦急等待没有持续很久。
“陛下御札!”
田义一句话,就让沈一贯心里又一咯噔。
只是御札?不是明旨或已经批朱用印的敕文?
“……臣恭读。”
毕竟是难得一见的皇帝手书,沈一贯行了礼,恭敬地接过御札之后摊开来。
【祖宗制度,国家典礼,朕审时度礼裁夺奉行。昨以慈庆宫修葺完备,皇长子及诸皇子册立分封冠婚大典已谕卿等撰敕挨次举行。偶有畜物谢廷赞趁机出位要功,因恶其狂妄,以致少待,使天下臣民晓然出自朕心断定,不惑于奸小之聒渎也。】
【今览卿等奏揭,具见忠慎。卿可传示诸司,静候移居毕,即发敕行矣,不得逞臆又来聒渎,特此谕知。】
沈一贯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他看向了田义,田义只问道:“阁老可明白了?”
沈一贯当然明白,他肃容回答:“……臣领旨,这便传示诸司,勿使奸小再聒渎圣听。”
这种情形,和万历十八年何等相像?
那一年十月底,也是皇帝有明谕:如果明年一年没人聒噪,那就年底传旨册立。如果有人聒噪,那就直接等到皇长子十五岁。
随后那大半个万历十九年啊,申时行这个首辅可是苦口婆心。
好说歹说,确实绷住了大半年。
可明明圣谕里有“明年各办钱粮、后年春举行册立”,到了八月二十,工部主事张有德上了个《大礼届期仪物未备仰祈宣示以昭大信疏》,请皇帝安排一下典仪的事项日程好做准备,却终究是被皇帝认为继续聒噪,震怒无比。
而最终结果,不仅申时行、许国二人在一个月内致仕走人了,太子册立一事更是拖到了如今。
现在御札明明白白地点出这回从年初拖到如今就是因为刑部主事谢廷赞这个“畜物”,还又定下了个新规矩:先移居慈庆宫,移居完之前不能有人聒噪。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田义行了行礼:“阁老费心了,太后娘娘、陛下、殿下都等着诸事顺遂。”
沈一贯心头剧震,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田义。
他只看到田义抬头时平静的眼神,而田义已经办完了差事一般转身离开了。
手上的御札似乎有些烫手,沈一贯的心跳快了不少,血也微热。
什么意思?
宫中内臣之首步伐稳得很,平静地离开文渊阁。
他希望沈一贯这回能硬气一点。
陈矩陈矩,人如其名,循规蹈矩。
皇长子在宫里闹出的风波,让陈矩受了罚,这倒是小事。
只是从他一贯奉“祖宗法度、圣贤道理”的原则出发,皇长子的做法也很难让他打心底里认同。
但田义不这么觉得。
他对如今的皇长子,倒多了些激赏。
宫中大小事,他这个司礼监掌印岂能不知?
陈矩不愿办不好办的事,他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