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眼角的泪水,勉强起身下了床。
连日的高烧让她浑身无力,她强撑着坐到铜镜前,望着镜中那个病容枯槁的女人,瞳孔一阵放大,浑身仿佛置身冰窖一般。
她震惊的打量着自己,眼里露出一抹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抬手拂过自己泛红的眼尾和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
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冬宁!冬宁!”
她忽然间害怕起来。
冬宁打起帘子钻进屋子里,看着身穿单薄寝衣浑身发颤的女子,唬了一跳,“姑娘,你身子还没好呢,怎么坐在这儿,快回床上去!”
“不!我不要!”沈栗紧紧攥住冬宁的小手,眼里透出些绝望和可怜,“我得快些好起来,不然,世子不会原谅我的……你帮我梳个头好么……我想见见世子……”
冬宁眼眶一酸,“姑娘……”
沈栗闭了闭眼,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冬宁,帮我梳头。”
冬宁心酸难忍,拗不过她,只能帮她梳妆打扮好。
沈栗难得穿了一件鹅黄的锦衣,她看着镜子里恢复了不少血色的自己,深吸一口气,捧着冬宁准备好的汤婆子出了门。
太久没出门了,阳光有些炙热,照射在雪地上,刺眼得厉害。
她抚了抚沉闷的胸口,往鹿鸣轩正院走去。
从前明明觉得很近的距离,不知为何,今日却格外的远。
她缓缓踏入正院,没看见世子,却见薛檀坐在廊下的矮榻上看书,身侧的白玉瓶中插着一束晚梅。
世子的正屋,连她这个正妻都不能随意踏入,而她一个外人,却肆意在世子屋门外的长廊下安置了矮榻。
少女圆润的侧脸在阳光下绒毛根根分明,看到精彩处又展露一笑。
果然很是明媚,仿佛三月春阳一般。
沈栗心尖突然针刺一般的难受起来。
她本就是自卑至极的人,如今瞧着自己夫君倾心相待的女子这般美好。
她却连一丝嫉妒之心都不敢有。
她攥紧的拳头,在袖子里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