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好的身形上,冷着俊脸坐在床边,喉结却滚了滚。
他是个正常男人,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这满床春色,竟也生出几分把持不住的浮躁。
“沈栗。”
“唔……”
昏睡中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只乖巧地应答着。
秦焕皱着眉,将被子扯过来,胡乱盖在她身上,这才向她仔细的看去。
她脸颊柔软,陷在枕头里,边缘泛着娇艳的粉色,乌黑如瀑的黑发披散在耳后,浓密密的好大一把。
这枕头素日是他枕习惯了的,这会儿枕在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感。
秦焕心头情绪暗暗翻涌,伸出大手,轻轻握住她露出来的一截小腿肚。
触上的那一刻,他心脏几乎停跳。
凝脂般的肌肤滑嫩无比,那小腿带着一股温热,又修长,让他原本沉静如水的心湖荡漾起来。
“你——”
秦焕眉骨沉了沉,掌心起了一股灼热。
他紧贴着女人的小腿,将那丝绸的裤腿往上推去。
沈栗下意识嘤咛了一声,侧脸灿若烟霞。
秦焕脸色微僵,掌心在她大腿之间顿住。
沈栗本就是沈家送给他的礼物,他今夜若是享用了她,也没人会说他什么。
可是,一想到谢言慎身中剧毒尚无解毒之法,又想到沈栗明日醒来,发现自己失了清白之身,定会痛苦不已,便止住了动作。
他薄唇微抿,收回大手,摩挲着左手虎口处陈旧的齿痕,压抑着心底翻腾的**,深深凝着沈栗那恬静的睡颜,思绪却回到了自己年幼的时候。
九岁那会儿,元宵灯节。
汴京城热闹无比,火树银花不夜天,一夜鱼龙舞。
他甩开小厮,自己一个人走在街头,却碰上拍花子的贼人掳走了一个精致无双的小姑娘。
他想也没想的跟了上去,最后将两个贼子打晕在地,将那小姑娘救出来。
没想到,那小姑娘惊惧之下,将他也当做了坏人,抱着他的手臂,便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用力将她甩开,她却如发了疯的狗崽子一般死死咬住他的虎口。
不消片刻,他的手掌便鲜血淋漓,虎口处被小家伙咬出一排深刻的小牙印。
“我是来救你的,你这小崽子,怎的恩将仇报!快放开我!”
那时,她才如梦初醒一般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
可受了惊吓的她,呆坐在原地,双手双脚都没了力气。
他一边处理自己的伤口,一边叹口气,回头就见她满脸都是污泥,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在黑夜里闪烁着泪光,没办法,从未替人洗过脸的国公府大少爷只得将她拉到小溪旁,不但替她清理了脸上的脏污,还帮她将衣服上比较明显的污渍也洗干净了。
洗干净后,将她背在背上,从城郊一路背到城里,又将她背到她离她家人最近的地方才将她放下,一路上,她始终沉默着,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哭声都不曾有,只是眼泪濡湿了他的后背。
回到城内后,小姑娘才好似瞬间活过了一半,那双惶恐不安的眼眸一直盯着他的脸,奶声奶气的急切与愧疚,“哥哥,对不起,我不该咬你的,你让我看看你的手,还疼不疼?”
他心烦意乱的别开脸,“不疼,也不用你关心,你赶紧回去。”
那小姑娘又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天帮了我,日后我也会帮你的,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帮你。”
那时他的手疼得厉害,只想尽快将她甩开,“不用你帮。”
那小姑娘越发委屈了,湿漉漉的大眼睛驯鹿一般望着他,“哥哥……”
他无奈,随口胡诌了个名字,“我叫路一心,救你不过是顺手为之而已,你不用报恩,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姑娘,平白被拍花子的贼人掳走,此事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可告知你府上任何人,你可听明白了?”
小姑娘傻乎乎的点了点头,豆大的泪珠子挂着她浓密的长睫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深深看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往后许多年,他有时也会记不得年幼时发生过的这件小事。
只是虎口处残留下来的伤疤却时刻提醒着他。
曾经有个小姑娘如狼崽子一般在他身上烙下印记。
秦焕嘴角淡淡勾起,大手落在沈栗粉白的额头上。
“还以为我娶的是你,没想到让谢言慎抢了先。”
睡梦中的人睡得有些不太踏实,秀眉微蹙,红润的樱桃小嘴微微紧抿。
秦焕指腹一路往下,扫过她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
“小时候看起来倒是够凶狠的,如今怎么养成个猫儿似的性子,你在伯府里到底都受了些什么委屈。”
他一个人自说自话,床上的人却睡得格外香甜。
秦焕无奈一笑,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若要强取豪夺一个女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只是谢言慎是他兄弟,沈栗是他的爱而不得。
他不愿让三人陷入难堪境地,所以今儿夜里,他不会对沈栗做出逾矩之事。
他只是想这样,安安静静地看她几眼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