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你好自为之。”
赵氏原本想留下来,被梁老夫人一个冰冷的眼神便叫了出去。
不大的闺房喧嚣了片刻,便诡异地沉寂下来。
沈栗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听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也没理出个思绪来。
她垂下脑袋,看着自己身上这件陌生的薄纱长裙,眼里满是疑惑。
冬宁见人都走了,赶忙从衣柜里取出衣服替沈栗换上,又替她打理好发髻,然后才紧张道,“姑娘自己可要想好了,此事事关重大,定要想好理由。”
沈栗头皮发麻,指着那件衣服道,“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冬宁嘴角紧抿,眉心紧蹙,她昨晚一直跟春祺姐姐在一起,吃到半夜,已经有些醉了,所以便没回栖云馆,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儿一大早,忠武侯府的下人们便闹着进了伯府,说要将姑娘带回去。
她仔细一打听,才听说,原来昨儿夜里,姑娘竟然去了国公府。
一去,将近两个时辰才回来。
这事儿被这条街最有名的长舌妇王大婶儿给瞧见了。
街头巷尾便流传起姑娘深更半夜去国公府陪男人睡觉的消息来。
那王大婶儿说得绘声绘色,还瞧见了国公府秦世子的亲随路远亲自护送姑娘回伯爵府。
如此,这谣言愈演愈烈,一夜之间,永宁伯府小庶女忠武侯府世子夫人与明国公府世子私相授受暗度陈仓的消息不胫而走,到了今儿这时,已经闹得众人皆知了。
要说冬宁不害怕是假的,这番谣言,不管是真是假,却已经毁了姑娘的清誉与名节。
偏偏昨儿夜里,世子也不在伯府,她和春祺姐姐也不在,姑娘就一个人在栖云馆。
谁能给她证明,她一个人在这床上?
任由姑娘说破了天,也解释不清楚。
除非,秦家那位能出面替姑娘洗清冤屈。
不然,忠武侯府绝不会放过姑娘的。
可秦家那位,身居高位,岂会为了这点儿小事便出面?
冬宁一时间绝望极了,惶恐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姑娘,咱们还是先回侯府再说罢……”
沈栗这会儿算是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拧着眉心,晃了晃脑袋,本想先去找梁老夫人解释解释,不过松鹤堂那边直接让她走,她没办法子,只能先跟着郝嬷嬷上了忠武侯府的马车。
一路回到忠武侯府,侧门已经守着几个眉眼不悦的婆子。
见到沈栗回来,便只顾着甩脸色。
沈栗下了马车,思绪仍然有些浑浑噩噩。
不说这谣言是如何被传起来的,便说昨晚的记忆,她是半点儿也没有,除了头疼便只剩下头疼,实在记不得自己做了些什么,可她一个大家闺秀,除了能在自己院子里待着,还能去哪儿?
她总不能是梦游去的明国公府吧?
那么远的距离,且不说还在下着小雪,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去?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进了侧门,绕过影壁,走过几条抄手游廊,穿过一道垂花门便进了内院。
一行人脚步不停,脚下跟生了风似的,很快便来到了清风小筑。
不到晌午,清风院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来都是听了今日的风言风语来看热闹的。
傅氏一袭墨蓝色的长袄,一条织金玉兰花绣花的八幅马面裙,面无表情地坐在明间的罗汉床上,谢言闲卫氏薛姑娘等人已经在傅氏身旁的玫瑰椅上落了座,各家各房,连有些叫不出名字的亲戚都到齐了。
忠武侯爷早些年便为国捐躯了,忠武侯府女眷居多。
因而,谢言慎一身墨色蓝衣坐在右手边的圈椅上,显得格外突出,就连小小年纪的谢簪也被带到了堂上。
这骇人的阵仗,弄得比三堂会审还要可怕。
沈栗如同罪人一般被人推搡到大堂中央。
她连谢言慎的脸都还没看清楚就被按压着跪在了地上。
一双双眼睛如密密匝匝的针尖一般落在她身上,让她很是不自在。
她小脸苍白,有些不知所措,微微抬起头,看向坐在堂上的男人。
谢言慎只看了她一眼,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栗总觉得,谢言慎如今对她再冷落,也不该不相信她。
她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背叛他的事儿来的。
傅氏缓缓开了口,“沈栗,相信外面的传言,你已经听说了吧?”
沈栗摇摇头,“母亲,我真的没有做过,我与秦世子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傅氏呵笑,“你若没有做过,为何大街小巷会有这种难听的流言传出来?”
沈栗沉默了一下,事到如今,她脑子里越发清晰。
此事事关她的名节,侯府与伯府的脸面,侯府定然是要个说法的,伯府却隐身在后。
明明前一天夜里被送到国公府的是沈芸,今儿传出谣言的却是她沈栗。
看来,昨天夜里,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而她昏昏沉沉,头脑不清不楚,梁氏与杨氏一个个眼神躲闪。
难道是她被伯府下了药,送到了国公府?
然后有人在背后故意放出消息,毁坏她的名